這些“惡鬼”的頭顱繞著洛克飛旋,隨著更多的血肉在爆炸中噴飛,更多的“惡鬼”以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和數量聚集。洛克的頭部被炸裂,緊接著是肩膀、身體、手足,最後連腳踝也被炸得一幹二淨後,煙霧狀的血色惡鬼們順著狂暴的氣流向大廳中的所有生命撲去。
不僅是我們,連同素體生命那邊也受到了血霧惡鬼的襲擊。奇詭的大廳陡然變得陰森可怖,如同陷入地獄深淵。
我、走火、榮格和銼刀以席森神父和近江為中心構成一道防線,各自應付血霧惡鬼的襲擊。席森神父控製周邊的氣流,完全由煙霧構成的惡鬼受到氣流的拉扯,形體不斷變幻拉伸,越是靠近我們,這股撕扯的力量就越強。盡管如此,被撕碎的惡鬼卻真的如同煙霧般重新聚攏。看上去,正常狀態下的物理傷害對它們毫無效用。榮格射出的飛刀進一步證明了這一點,那些飛刀穿過血霧惡鬼的身體,就像是穿透了一片空氣。
走火的槍械式限界兵器開始激發,這把槍械每射擊一次,都會噴出一大片藍光,這些藍光的前進速度很低,但是,每前進一段距離就會彼此糾纏,最終形成一張藍色巨網,將血霧惡鬼包裹起來。當血霧惡鬼憑借氣態的身軀穿過這張巨網後,就會被網線割裂,這種割裂足以讓這些惡鬼受到傷害,讓它們痛得尖叫。即便如此,沒有第一時間死亡的它們,更加凶狠地朝走火撲去,直到被更強烈的氣流撕碎,吹開,又在二十米外的地方重組。
“殺不死?真麻煩。”走火吐了一口唾沫。而就在這個時候,銼刀已經提著高周波泛域切割裝置向最接近她的血霧惡鬼撲去,將這隻惡鬼劈成兩半。惡鬼的氣態身軀以剖成兩半的姿態靜止在半空,隨後被風給吹散了。銼刀在解決這隻惡鬼之後,沒有繼續攻擊其它惡鬼,重新回到陣列中。
“死了嗎?”她似乎在問自己。
視網膜屏幕將那兩團隨風而逝的血霧鎖定,穿越血霧惡鬼的縫隙後,一團血霧落在地麵上,立刻被回路吸收,化作血光進入紡垂體機器中。另一團血霧則扭曲了一陣,仍舊變成了一個新的惡鬼,隻是身體稀薄了一些。
在席森神父的氣流操控下,沒有一隻惡鬼能夠輕易抵達我們身邊,它們隻是一波緊接一波地湧上來,似乎沒有別的攻擊方式,但誰也不想嚐試被撲中後會是什麼情況。
我朝血霧惡鬼們揮動放射性灰粒子共鳴裝置,振蕩衝擊輕易瓦解了它們的身體,當細碎的顆粒重新凝結成霧氣後,重生的惡鬼數量和被振蕩消滅的惡鬼數量嚴重不符,而且,它們的身體比起被高周波泛域切割裝置斬斷,又被回路吸去一半後更加稀薄。
我的一擊將前方大範圍內的惡鬼一舉清空,但隨後又有更多的惡鬼蜂擁而來。
這樣看來,限界兵器可以對這些惡鬼起作用,但真正可以給它們造成威脅的隻有臨界兵器,以及地麵上的奇怪回路。而在我們的側方,那些素體生命、艾魯卡和巫師們已經徹底被血霧惡鬼層層疊疊包成一團,沒有見到有人突圍,但是,隻要這些惡鬼沒有散去就代表它們還活著。
這些血霧惡鬼的數量似乎無窮無盡,雖然暫時無法對我們產生足夠的威脅,但是,這種情況也同樣意味著惡魔正在滲透這個臨時數據對衝空間。灰色絲線和血霧惡鬼應該都是這隻惡魔的力量,而並非它的正體。雖然沒有看到這隻惡魔的真實模樣,但它潛伏在洛克體內,利用洛克進入臨時數據對衝空間的手段證明了它擁有相當程度的智慧。
一旦這隻惡魔完全打開這個臨時數據對衝空間,我們就要麵對一個真正意義上難以戰勝的對手。以灰色絲線對整個研究所的侵蝕來看,想要毀滅它就必須毀滅整個研究所,而我們此時此刻並沒有這種造成大規模傷害的方法。也許隻有艾魯卡才有完全擊破這隻惡魔的力量。
幸好,短時間內,即便沒有我,其他人也足以抵擋血霧惡鬼的攻勢,而敵人也在承受相同的壓力,這讓我產生了趁機奪取人格保存裝置的想法,唯一顧慮的是,敵人的不作為,是否意味著這個人格保存裝置尚未成形?血霧惡鬼的到來,如同給紡垂體機器添足了燃料,被血光纏繞的機器猶如奇幻的光景,而內部的鏈狀閃光也運動得更加劇烈了。
如果在當初洛克尚未崩潰時,不是由近江發起攻擊,而是由我使用振蕩衝擊,是否能夠將這些惡鬼失去誕生的機會?那樣的話,如今會否是另外一種狀況?近江那句“送一份大禮”的曖昧,讓人不禁覺得她似乎事先預料到了現在的情況。
但是,真是那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