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51 回歸2(2 / 3)

“沒有。”

在我的腦硬體記錄中有關於席森神父的詳細資訊,也能夠從記錄中知道他先我們一步進入傳送節點,按照正常的想法,他此時不在我們身邊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然而,隻有記錄的話,完全無法產生“奇怪”的情緒。我覺得席森神父並不是回到正常世界後立刻先行離開,避開我們,我也完全想不出他會這麼做的理由。在他身上一定發生了一些無法預料到的事情,但關於這種突如其來的狀況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可想,隻能等待他重新出現在自己麵前。

記錄中的統治局遺址冒險過程十分驚險,但如今也沒有半點險死還生的感覺,也沒有劫後餘生的刺激,就像是單純看到了一個陌生人的行動記錄。這讓我不得不設想,這種情緒的轉變是導致那些在統治局中生存下來,成功回歸的冒險者會選擇再一次進入其中的重要原因。

深刻的印象能夠讓人感到畏懼,但是記錄隻會讓人警惕而充滿遐想。

“總之,先回總部再說吧。”我對近江說。

我們在長椅上休息了一會,但很快就覺得無聊,因為沒有任何休息的理由,我們的情緒和心理是如此平靜,完全沒有進入過那個奇妙而危險的統治局遺址的感覺,仿佛隻是偶然走到這裏,在這裏坐了一陣,然後在百無聊賴中決定回家。不過,無論記錄,還是身邊的武器櫃,以及身上破損的防護服和已經徹底消失的攜帶物品都在證明,我們的確剛剛從一個危險的旅途中靠岸。

廣場上開始出現人影,不一會,更多的人來到這個小廣場上,在靠近馬路的角落有踩三輪車的攤販進行擺攤準備。我覺得自己身上的防護服有些紮眼,不過,雖然有一些目光落在身上,卻很快就不理會了,似乎在告訴我們,這種齊裝怪服其實並不值得大驚小怪。

我們在馬路旁的公車站牌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正如走火說的那樣,我們回到了自己的城市,隻是回歸地點是自己未曾來過的地方而已。從這個地方乘坐公車回到市中心要經過十六個站,即便一路暢通也需要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公車站牌的名字是“泗水路南站”,在我的印象裏,完全沒有聽過這個站的名字。雖然同是一個城市的區域,但站在這片接近城郊的地域上,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

有種陌生和新奇的感覺,不過,這種情緒很快就被腦硬體刪除了。

在等待公車的時間,我們去車站旁的小賣部打算買一包香煙,卻發現身無分文,除了武器之外也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不過,尷尬的情緒同樣被腦硬體刪除。我帶著禮節式的微笑,當著店主的麵捏扁了一塊當作承重物的鐵塊,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價值二十二元的兩包駱駝牌香煙和兩個打火機。

“能打電話嗎?”我看了香煙櫃旁的電話座機一眼,對四十來歲的店主問到。

“啊,可,可以。請隨便用。”店主有些緊張地點點頭,將電話推到跟前,就走進了店裏能夠讓我們看到的地方,老老實實地看起雜誌來,隻是不時朝我們瞥幾眼。他並不打算報警,反而想和我們搭幾句話,但最終還是偃旗息鼓。

打給總部的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八景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並不怎麼懷念,畢竟在感覺中並沒有離開太久的印象,也無法從八景的聲音中聽到久別重逢的激動。

她甚至在我開口之前就猜到了:“高川嗎?二十三天不見,真讓人擔心。你總算沒死在那個地方,真是可喜可賀。”平淡的聲線完全聽不出任何擔心和賀喜的情緒,如同換作其他人一定會反而覺得是嘲諷吧,不過,在過去四年裏,無論發生什麼事,無論好事還是壞事,她總是保持這幅神秘又深沉,似乎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樣子。包括我在內,耳語者的諸位早就習慣了,並且總是拿這種態度打趣她,她的反擊則是“這才像是一個掌握了預言,行走在神秘學海洋中的真理求知者的樣子。”這類普通成年人根本就沒臉說出來的話。

在我說話之前,八景繼續說到:“一個女人,改變命運,危險的變局。預言正確嗎?阿川。”

托了這個提醒的福,我現在是完全回想起來了,當時在大學的社團總部裏,她所做出的預言。實際上,在進入統治局之前,這段預言就已經應驗,但是,直到現在她重新提起,我才發覺,當時所謂的“應驗”其實並不完全,統治局遺址裏的冒險記錄證明了這一點。綜合已經獲得的所有信息,我已經可以感覺到,這個預言的效力似乎還將要持續下去。

預言的效力和範圍已經超出了我在恢複現實記憶之後,對“先知”和“預言”的猜測,如果僅僅是末日症候群患者因為特殊的末日幻境的環境構造,以及自身生命形態異變而強化的生存本能,直覺感知到劇本走向的話,是做不到這個地步的。無論是當初的係色,還是現在的近江,以她們的原型來判斷,都不應該處於劇本之中。預言中的“改變命運”似乎也並非無的放矢,僅僅是出於美好的寄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