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跋:

這部小說的靈感,來自於汪峰先生的《生來彷徨》。當我在不厭其煩的聽了這首歌100多次以後,我看到了一整部黑色膠片交織的故事如同閃電般呈現在我的麵前,在每一句歌詞的罅隙裏蹦跳著他們的歡笑與哭泣,掙紮與彷徨。逐夢與失夢之間,生命的旅途變得艱辛及邪惡。他是付沉,他是阿威,他是李奇,他是李宏啟,他是我們每一個人。

如同《像夢一樣自由》,我依然不知道講述結束的時間,是否長到小果凍拖著腮幫子對我說,爸,你再堅持堅持,到時我幫你寫。但是我想,有許多困惑,有些永不可解,成為一生的謎案;有些漸漸釋然,成為人生中無關痛癢可有可無的笑柄。不管它是謎案還是笑柄,我的雙手正在努力的敲擊著黑色的鍵盤,讓那些靈動粗糙的文字留下焦灼、彷徨、冷豔、冰涼、欲笑無聲、欲哭無淚的痕跡,才是最重要的。

好吧,開始吧,我依然準備好了敘述。

第一章

淩晨三點,我收到一條未知號碼的短信:給我打一萬,付沉。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半眯著眼瞅了瞅短信,立馬從床上蹦起來,順著號碼打了過去。我說:“在哪呢,我們都在找你。”付沉清咳了一下,說,“別他媽問了,我在海北藏族的一個小鎮,趕緊給我打錢。”他聲音在電話的另一頭有些失真,嘶嘶啞啞,仿佛有好幾天沒有喝過水。我說,“那好,我也不問了,早上轉給你。”

掛了電話,我越想越不對勁,起身點了根煙,又給李奇打了過去。被我的電話吵醒,李奇操著一口火藥味的武漢話恭候了我全家一遍,然後問:“個斑馬的,麼司事?”“付沉給我電話了,讓我打一萬,你怎麼看?”電話裏傳出嗖嗖的聲音,接著聽見打火機的一聲響,良久,才傳來李奇的聲音:“要不要問問李宏啟?”我聽後心頭一怒,對著電話一吼:“你問這個小人做什麼!”李奇打了個哈哈,說,“個婊子,事情鬧大了,你幫我再給他一萬,回頭給你。”

付沉是我們公認的富豪,他人生的第一桶金比我和李奇的來得至少要早五年。04屆的華中師大文學係裏,我,付沉,李奇,李宏啟在一個班,而且分在一個宿舍。那時的付沉毫不起眼,丟在人堆裏半天也找不出來,也絲毫看不出這廝有任何的經商頭腦。每天他就像李宏啟的一個跟班,鞍前馬後,唯唯諾諾。李宏啟在我們幾個中算是最有錢的一個,據說他爸是當地政府某局的一把手。那時李宏啟是學校英語協會的會長,仗著有錢樂善好施的氣場,很是吃得開,付沉從大二開始就跟著這廝瞎混。直到07年我們坐在新落成的學校餐廳吃飯,就是這頓當時花了我們27元人民幣並且簡單粗糙的飯,徹底的改變了付沉。

不知從何時起,社會出現了層次分明的階級,學校的新餐廳也不免落於俗套。新建的餐廳分為四樓,一二三樓為普通就餐區,四樓定為高檔就餐區,但是高檔就餐區的生意一直很一般。那天我、李奇還有付沉三個為了打打牙祭去了四樓,吃飯的時候,付沉一直盯著門外空曠的大廳望,這廝一時嘴角上揚,一時點頭搖頭,弄得我和李奇一陣莫名其妙。如果說成功的商人都是天賦稟異的人,那麼付沉從一開始就表現出了這種天賦,從這頓飯吃出來的天賦。

第二天,付沉找到了學校的後勤主任,清了清嗓子,平靜而自信地對他說:“我有辦法幫你把學生弄到四樓來吃飯,同時我還要給你帶來生意,並且保證每個月給你帶來2萬的營業額,我的條件是免費使用那片空曠的大廳。”後勤主任一陣唏噓,瞪大著眼睛看著麵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學生,半天才悠悠的吐出一句話:“你要大廳做什麼?”

“我是英語協會的,想找個地方帶領大家晨讀。”

“你去吧,我同意了。”

第三天,付沉找到了新東方。用同樣平靜而自信的語氣告訴他們,他可以幫他們招至少100個學生,條件是:提供培訓資料的視頻與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