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彤彤的晨光照在瓦房上,瓦片上幾株瓦鬆在晨風中輕輕搖曳,隨著陽光慢慢地往下拉,遠處幾番蟋蟀聲漸漸的小聲,直至消靡。
小小的灶屋內,黑烏烏的鐵鍋蓋著木質稀疏的鍋蓋,黃泥黏成的窗邊掛著曬幹了的玉米棒子、紅辣椒,路過的人都能聞到一股厚厚的藥味。就是在灶屋內的小炭爐燒出來的,初夏帶著悶熱,李大娘是不是抹著頭上的汗,心裏想著如果自家的路子以後能討到像床上那姑娘一樣的媳婦兒,嘴角就惹不住地嗬嗬笑起來。
大屋內一個健步如飛的身影走了進來,大娘聽到了些許聲響便走了進來,隻見趙城從那個灰色的纏腰布上解出酒葫蘆,咕嚕咕嚕幾口下肚,就走到藍霜那床邊,心裏盤算著:應該差不多醒了。
李大娘看到趙城,倆隻手在身上的粗麻布上搓了搓,便走了過去,:“老趙啊,你看這姑娘情況怎樣?啥時候能醒過來。”
趙城望著李大娘,真是醫者父母心,歎了口氣,轉過身子走到了方桌邊,卸下了肩上的背筐,倒了口水,“老李下地裏幹活了?嫂子,你去煮點小米粥,這姑娘估計快醒了。”
這一聽,李大娘心裏便樂開花了,便不理會剛剛趙城還歎氣的事,直性子直來直往的,吆喝“好”,就急急忙忙地就跑進充滿草藥味的小房間。
片刻過後,床上躺著的那個人,眼睛微微睜開,正正方方帶著黃土泥地氣息的牆垣透過長長的睫毛,印入藍霜的眼簾裏,看著慢慢過來,愈發清晰的一張臉,氣息微弱地發出:“這是哪?”
“這是盤龍山下的李家村,前幾日你昏倒在村子門口,就是被這老李這家子給救了。”趙城走到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不過你身上中的蠱毒還沒有解開。”
藍霜呆滯的望著,努力回憶著前幾日昏迷前的事情,想起他父親的死去,姐妹離散,心裏猶如針刺,再望著眼前的趙城,這家人都是好人,更加不能因為自己的事情連累了她們。
因為她也知道這蠱毒的厲害,能活到現在,能自己走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悄悄地死去,是最好的結果,可惜沒能知道三個妹妹的情況,揪著的心便隱隱作痛。
這時盛完白粥端著碗走進來的李大娘,一看到藍霜坐著,顧不著手裏的燙就快步走了過來,“姑娘,你可醒了。來來,幾天沒吃東西,肯定餓壞了,粗婆子鄉下地方拿不出什麼好東西,你可別介意,先喝點小米粥。”
邊說邊把碗遞了過去。
李大娘望著麵前的活美人,心裏可是萬分的欣喜。
“謝謝大娘”藍霜接過大娘手裏的碗,餓急了吹了幾下,就囫圇吞棗下去,把碗放在床邊,“大娘,大叔,這幾天叨擾了,我身子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也該離開了。”
“姑娘你女兒家身子骨弱,剛剛醒,這哪能走得出這盤龍山啊。”大娘聽到藍霜這個想法,心裏可不急壞了,擔心得要死,“我看,你還是在這裏休息多幾天再說吧?”
“大娘,我的身子骨我清楚的,謝謝您,我...您的救命之恩,我來日再報。”藍霜像大娘行了個禮,就打算奪門而出。
“這,這,這怎麼行呢?”大娘看著不說話的趙城,愈是急得幹跺腳。
一旁沉默的趙城這時扶住了大娘,對藍霜說,:“姑娘,勿急,你若要出這盤龍山,我倒可以帶你走。隻不過李家對你有救命之恩,走的時候至少也要跟你李大爺道個謝才行。”
藍霜聽著,覺得有理,便也沒有多想,隻聲應下了。
中午的太陽已經升到正空中,一頓粗茶淡飯後,藍霜跟趙城拜別了李家夫婦。午飯時,在木桌上藍霜對自己的身份進行了善意的隱瞞,說自己是叫藍雨湘,出生於離盤龍山不遠的豐城一戶富貴人家,陪雙老外出省親的時候,自己誤入了這盤龍山,與家人失散,現在怕自己家人為自己擔憂,所以迫切想回到家裏報平安。
當然這話看在趙城睿智靈敏的眼裏自然是另外一番意味,從藍霜中的毒上來看,必定不是普通迷路失散,而且當初自己要讓她留下給李大爺道謝,這樣子磨蹭時間,也是事出有因的。
牛車上的倆個人,各自有自己的打算,各自有自己的意圖。
眼前一黑,一個身影倒了下去,撲在了那幹幹的茅草堆上。
當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四周圍凸起的石頭貼成了一麵堅不可摧長滿青苔的石壁,這是哪裏?
“醒了?這裏是盤龍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