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了園林外圍的曲徑小道,入眼的是一個不大的亭子,而亭子旁邊一位穿著白色練功服的老者,優雅的感受著自己所展現的每一個動作,本應披肩的長發卻被一根長長的木簪整潔的盤束在了頭上,而這個老者正是女孩的爺爺也是我這次所要拜訪的人,飄逸的動作整潔的發髻,眼前的這個老者跟我印象中第一次見到的畫麵出入是那樣的大!
老者看到我們過來了做了一個收勢的動作,然後跟我們擺了擺手,我跟李老打了個招呼,而李老示意我到亭子裏坐下聊並說道:“小友,你看這個地方是不是比城市裏麵清靜!”
我笑著說道:“李老,你不用那麼客氣,你是跟我爺爺一個輩分,往後你就叫我雲飛吧!”
李老也笑著說道:“嗯!這樣也挺好,往後就叫你雲飛了!”
“對了,上次見麵時間短暫,也沒來得及問,你爺爺現在身體可好?”李老接著說道。
“嗯,挺好的!我爺爺還讓我帶他向你問好!”我不由得說道。
“歲月時光過遷,遙想當年隻剩下一篇篇回憶!”李老感慨的說道。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我知道李老說這句話是在感慨自己的人生,身在大洋彼岸怎能不想念故土的家鄉!
亭子裏擺放著一個不大的圓形石桌和四個方形的石墩,園石桌上擺放著一副圍棋,李老示意我坐下然後說道:“來,先陪我下一盤!”
我點了點頭說道:“好啊!”
而女孩這時說道:“你們在這聊吧!我就先回去了。”
“也好,你回去以後,然後到菜市場買點菜回來!家裏的菜不多了。”李老跟女孩說道。
“知道了!”女孩回答道
“李老,我看你這日子過得也無憂無慮的為什麼還要去撿垃圾破爛呢!”我不由得說道。
“人嗎!不能太閑著,得找份事情做,撿垃圾破爛就挺好,一,能到處走走,二呢,這裏的政府部門還給一些福利!像這樣又有福利又能為這座城市做做貢獻,何樂而不為呢!”李老說著,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我先下一子。
我點了點頭,然後用手指在棋罐裏夾起了一枚黑子,擺在了棋盤因縱橫線交織而成的十字點上,並以詩詞的方式開局說道:“聞君多道骨,觀此則知塵外之交自昔不宜!”
而李老也用同樣的方式落下了一子,並說道:“若問玄之又玄,不免夢中說夢,最是解所不解,猶如杯後添杯。”
“人謂胸中自具丘壑,方可作畫,餘曰,方可看山,方可作文。”我抬手又落下一子說道。
“種花須見花開,待月須見其滿,著書須見其成,美人須見其暢適,方有實際,否則皆為虛設。”李老跟了一子說道。
“楚之騷,漢之賦,六朝之駢語,唐之詩,宋之詞,元之曲,皆所謂一代之文學,而後世莫能繼焉者也。”我又放了一子說道。
“子與畫同出一原,觀六書始於象形,則可知已。”李老隨手落了一子說道。
“目中有花,則視萬物皆妄見也,耳中有聲,則聽萬物皆妄聞也,心中有物,則處萬物皆妄意也,是故此心貴虛。”我跟了一子說道。
“一念收斂,則萬善來同;一念放恣,則百邪乘釁。”李老又落下一子說道。
“花不可以無蝶,山不可以無泉,石不可以無苔,水不可以無藻,喬木不可以無藤蘿,人不可以無癖。”我又跟了一子說道。
“草木無口腹,未嚐不生;山石土壤無飲食,未聞不長壽。”李老也跟了一子說道。
“海市蜃樓奇觀總屬烏有,因知天下飽眼之物,色色空花。”我下了一子說道。
“楷書須如文人,草書須如名將,行書介乎二者之間,如羊叔子緩帶輕裘,正是佳處。”李老也下了一子說道。
“大其心,容天下之物;虛其心,受天下之善;平其心,論天下之事;潛其心,觀天下之理;定其心,應天下之變。”我抬手又擺了一子說道。
“一勺水具滄海味,世味無取盡嚐,道味會有同嗜。”李老又跟了一子說道。
……
一盤棋演繹著一場另類的對弈,兩個人就這樣一言一語的講著詩集文獻,而棋盤間的得失倒顯得不那麼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