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宿命的詛咒(2)(2 / 3)

他看著她,哀哀地叫著:“斯諾……”

她說:“你什麼都別說,隻要聽我說就好了,你看你看,我還特意為你織了一雙毛襪子,也是天藍色的,你現在剛好可以穿。”

他提高嗓音,不留情麵地衝她吼道:“我不會再要這些東西,你把它們都拿走吧。”

她的手停在半空中,好久,無力地問道:“為什麼?”

“我們分手吧斯諾。”他的眼神裏含著無限惆悵,他說:“我想我們不能再在一起了。”

“為什麼?我做錯了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她哭著問他。

“不是你的錯,是我們根本不合適,兩個不合適的人是無法生活在一起的。”他解釋。

她搖頭,又搖頭,大腦頓在了那一刻,嘴裏不停地重複著:“為什麼,為什麼……”

他不再言語,她哭著跑出門去。那一晚,那麼冷,她穿著單薄的毛衣蜷縮在馬路邊哭得像個迷途的孩子。他甚至沒有追出來,留她一個人在寒風中感受著初來的冬。她明白了,他已經不再愛她。當一個人決心把愛抽離出去,哭,哀求,糾纏,一切一切,全都喚不回往日的溫存。不知過了多久,她蒼涼起身,抱緊自己,失落地回到了他的住處。那一晚現場直播了A城與C城青年隊的足球賽,C城輸了,他興高采烈地捶著沙發,大聲叫著:“好球,好球。”她頃刻間明白了他的立場,他已經徹頭徹尾把自己變成了A城人,那片生養他的土地早已在他心裏失了分量,包括她。

她坐到他的身邊,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他:“如果……如果我們有一個孩子會是怎樣?”

他突然轉頭,緊張地看向她,似乎在為她的話找一個可信的理由。

她笑了,擺擺手說:“幸好我們還沒有孩子。”

他長舒一口氣:“以後別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好不好?”

她沉默,在心裏默默念著,以後,以後。他們還會有以後嗎?她摸著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內心深處走過一聲沉重的幽歎,不會再有以後了,不會再有了。一周後,她去了醫院,送掉了他們愛情的結晶,連同送掉了他們五年的感情。

唐奇峰曾一遍一遍勸她:“告訴喬東吧,我了解他,他不會撒手不管的。”

她搖頭:“求來的關愛有什麼用,不愛就是不愛了。”這麼說著,心裏還是藏了一份微薄的期盼。也許他隻是一時糊塗,也許他終有一天會想通,五年的感情,怎是一朝一夕便可舍棄的?直到那一天,唐奇峰從喬東的訂婚典禮現場撥電話給她,電話那端的一派喧鬧澆醒了活在夢中的她。原來他早已將他們的愛情摒棄,原來不過是一場虛妄的期盼,是她一直在異鄉做著團圓的美夢,是她一遍一遍憧憬著攜手並進的未來,他卻早已將這一切棄如敝履。她竟那樣傻,傻到等到傷害攤在眼前才肯放縱悲傷。

有一段時間,她不斷想起方青孿,夜裏有她,夢裏也有她。她怎麼也不會想到,若幹年後,她竟遭遇了和她相同的命運。唯一不同的是,她沒有方青孿當年那般堅強。她學會了她的無畏和倔強,卻始終沒有學會她的堅強。

方青孿一生隻痛哭過兩次,一次是因為林耀揚的離開,一次是因為接到了女兒的大學錄取通知書。

她的丈夫是跟她最要好的朋友走的。當初,她決然離家,也一並切斷了和朋友們的聯係。在女兒六歲之前,她的整個世界裏隻有丈夫和女兒。直到有一天,林耀揚輕握女兒一雙美麗的手,抬頭對方青孿說:“女兒長了一雙彈鋼琴的手,讓她學琴吧。”

方青孿一邊在廚房的油煙裏忙活,一邊探出半個頭來,粗聲粗氣地說:“學鋼琴是需要錢的,我們哪有那麼多錢?”

“我認識一個彈鋼琴的朋友,我跟她說一聲,應該可以免費吧。”他說。

她舉著一雙油膩的手從廚房走出來,臉上印著揮不去的欣喜:“真的可以免費?”

“恩,應該可以的。”

然後,胡玲開始出現在他們的生活裏。那是個瘦削到令人心疼的女子,每天教完琴,方青孿都拉著她一起吃飯。她絮絮叨叨地說:“你這樣瘦,應該多吃些才是,女人怎麼可以這樣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