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向晚砸吧砸吧嘴,半天沒吭聲。
還是Tik聰明伶俐,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編了個短信發過去,唐壁這才緩過神來安慰起梁向晚,“好了,寶貝,我說是怎麼一回事呢,原來是丟了一個包。千萬別再難受了,趕明兒等你戲殺青了我立刻送你一個,有什麼啊,還是你身子要緊。”
梁向晚意興闌珊地聽他囉嗦,餘光裏瞅見剛洗完澡的祝懷南踮腳過來想偷聽,連忙翻個身陷進沙發裏頭,麵朝著白色小牛皮,嚷嚷著,“不說了,睡了。”
唐壁還在殷切囑托,“小祖宗,你以後千萬別再出這茬子事了,戲還沒拍就鬧得滿城風雨,讓我是喜還是憂呢,你好歹——”
梁向晚掐了電話,歎息不止。
Tik一早做了小說客,又是拿錢賄賂,又是端茶遞水,最後實在急了,梗著脖子豁出去,“我以身相許還不行嘛!”
嚇得祝懷南把嘴裏的一口牛奶噴出來,正色道:“就知道你小子別有用心啊,少拿這借口打本少爺的主意我告訴你,我這人沒別的什麼大本事,就是特別的直!”
扔了杯子跑去梁向晚身邊坐下,又心靈導師似的勸起來,“這種事你真急不來的,為今之計就是好好拍了這部戲。其實你何必拿自己的短處和別人的長處比呢,你在圈子裏已經夠火了,稍微有點什麼風吹草動都能掀起一陣浪,這還不紅,誰紅?”
梁向晚扔了靠枕坐起來,“你懂什麼,我是要做那種特主流特正麵的演員,誰喜歡被人成天抓住小把柄扒皮啊。”
祝懷南也惱,他都放下架子不計前嫌了,她居然還敢毛,又不是被逼良為娼,她自己一手作的能怪誰?
想去睡覺,可又看到Tik在旁虎視眈眈地望著,他又不得不做妥協,搓著兩手說:“不就是今天被人忽略受刺激了嗎,我和你說,這娛樂圈裏被忽略的大有人在,可環境就是這樣,捧高踩低趨炎附勢,你不去習慣就隻能尋求改變。”
梁向晚滿臉的不以為然,卻是豎著兩隻耳朵,腦子比什麼時候都轉得快。
“圈子裏頭差不多就是兩種模式,一種叫粉絲策略,雖說是一年到頭也沒幾個好作品,各大媒體也不見有多關注,可就是死忠粉巨多巨能來事兒。還有一種就是狂打醬油,各種好資源往上猛砸,甭管是不是主角一部部的捧,先混個臉熟說不定哪天就歪打正著了。”
梁向晚弱弱的,“那我能走哪條路線?”
祝懷南冷冷一哼,笑,“就你那三腳貓的破公司,先別說是經營粉絲或是搶什麼好的資源了,連個像樣的經紀人都沒有,助理又蠢得和頭牛似的,你不跳槽啊,趁早等著被這幫孫子榨幹剩餘價值吧。”
Tik在一旁猛點腦袋,像是被戳中痛處似的,恨不得涕淚橫流,“公子帶我一同跳槽吧。”後知後覺發現祝懷南話裏順帶著奚落了下他,倒像是吃噎著了一樣杵一邊沉默是金了。
梁向晚慢悠悠想了想,猛地站起來,趿著鞋子一扭一扭地往臥室走,拿一句極其經典的能夠迅速終結此段對話的台詞道:“你懂個屁。”
梁向晚一晚輾轉反側,打定主意還是先把這部戲演好再說,哪怕不能一次大爆,至少不能給人留下隻是個花瓶的印象。
紅軍不怕遠征難,千裏之行始於足下,問世間是否此山最高……心裏一激動翻身坐起來,把明日自己的一場戲又拿出來細細研究了一番。
以至於第二日開工的時候頂著兩個黑眼圈,祝懷南瞅見了直豎起大拇指誇她,“這煙熏妝簡直了!”
梁向晚抑製住想揍人的心思,對著給自己化妝的小田說:“新來的,嘴特貧。”
小田笑容才甜,掐著細嗓子道:“人挺帥的啊,往這兒一站,棚子裏都帶閃光了,特狂霸總裁的樣子嘿。”
梁向晚笑,“就是不能張口吧,一說話就露怯,整個一誤入人間的孫猴子。”
“可惜拿不下你這狐狸精,”小田忙活半天,退後一步將她細細打量,讚不絕口道:“哎喲,快瞧瞧你自個兒多漂亮多清純啊,還在這兒扮什麼小三呀Yoyo,直接去隔壁劇組演仙女都行了。”
雖說這部戲裏梁向晚的定妝照是妖冶的紅唇造型,可撇去一重故意吸引人眼球的噱頭純按照劇本來說,梁向晚扮演的這個第三者其實大多數時間都必須清麗可人。
今天這一場安排她和章楠拍定情的那一段,梁向晚的人設定的是尚未畢業的大學生,一身素淨的格子裙,紮丸子頭,妝容也是清清淡淡。
Tik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半天才說:“簡直太美了!”
祝懷南被她那句孫猴子惹得在一旁生悶氣,此刻聽見眾人將她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本想過來奚落兩句,誰知道她不經意間轉身麵對自己,臉上還帶著嫣然一笑。
祝懷南一個怔忪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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