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得連夜緊急聯係了聖殿的治療師艾美,兩個人足足折騰了半宿,才算把這個人的傷穩定下來。
這個來曆不明的男人當時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亞麻袍子,勉強能看出本來的白色,而擦幹淨血汙和塵土之後,他竟然有一頭出奇柔軟的淺棕色長發和一張異常清秀俊美的臉,嘴唇和皮膚的顏色蒼白,看起來就像古老時空中那些以營養不良為美的傻帽貴族。
可他身體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痕,以及並不顯得誇張,卻充滿了力量感的緊致肌肉,卻表明他的生活環境並不那麼和平。
即使是和迪腐鬥了一輩子的老獵人,也沒有他身上那樣多的傷疤。
“我叫伽爾?肖登,是這裏的主人,昨天你昏倒在我家門外,還記得麼?”
“……”嚴格來說,完全不記得了,男人沉默了兩秒鍾,搖搖頭,“幸會,約翰?史密斯。”
艾美大喇喇地撇撇嘴:“啊哈,又是一個卡洛斯?弗拉瑞特的腦殘粉。”
“約翰?史密斯”無論是姓還是名,都非常常見,並且由於曆史上那位大名鼎鼎的英雄曾經使用它做過化名,到如今總有無數聖殿小青年喜歡跟風……咳,比如著名攝影作家伽爾?肖登先生的筆名就是這個。
自稱約翰的男人動作頓了一下,略有些難以置信地轉頭看著艾美:“你剛才說的是……卡洛斯?弗拉瑞特?”
男人有一雙墨綠色的眼睛,晨光把他異常濃密的睫毛和挺直的鼻梁在一側的臉上打出陰影來,艾美簡直沒聽清他說了什麼,當場就被色相擊敗了,看起來馬上就要撲到這個來曆不明的帥哥身上揩點油。
“你是個自由獵人對麼?”伽爾一邊接過話頭,一邊在艾美性感的大腳丫加了一點重力,以便把他固定在原地,“你身上的傷是迪腐造成的吧?”
自由獵人?那又是什麼玩意?
約翰想了想,皺皺眉:“你是指……賞金獵人?”
“啊,對,你們一般是這樣自稱的。”伽爾看來是誤會了,他頗為輕聲細語地說:“這是非常危險的職業,史密斯先生,沒有經過係統訓練的人,即使再有天分,也很難對付各種各樣的迪腐,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做這麼危險的工作,但你還這麼年輕,如果你願意的話,等你傷好了,我可以引薦你到聖殿。”
危險?約翰眨眨眼睛。
他以為除了“聖殿騎士”這些正統的獵人以外,民間有很多賞金獵人。他們領任務,活躍在大陸的各個角落,中間不乏高手,甚至比高貴的“聖殿騎士”們更為普通人所熟悉。
當然……賞金獵人活躍的年代,僅僅是在結界形成以前。到了這個迪腐已經不再為人所知的時代,連聖殿的獵人們都隱藏在普通人當中,用一份無關緊要的職業掩蓋真實身份,民間的賞金獵人已經基本絕跡了。
可憐的約翰還不知道,自己一覺醒來,已經是一千多年以後了。
“我馬上要離開一會,有個菜鳥剛從聖殿畢業,需要我去接引,你好好休息,有什麼問題可以叫艾美——他是聖殿最優秀的治療師。”
艾美衝他拋了個媚眼:“哎喲,你是我的了小美人。”
約翰:“……”
喂,這種會騷擾病人的治療師為什麼還沒有被聖殿打出去?
不過很快,他又有了一個更重要的問題要操心,就在伽爾起身準備告辭的時候,床上的男人突然語氣略微有些急促地叫住他:“等一等!有誰能告訴我戰爭怎麼樣了麼?聖殿傷亡統計出來了麼?誰在收拾殘餘的迪腐?”
他話音沒落,艾美和伽爾的表情同時古怪起來。
約翰心裏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隻見艾美有些茫然地抓了抓略微有些幹枯的頭發,看了伽爾一眼:“他在說什麼呢?”
伽爾則皺起眉,反問:“戰爭?什麼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