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汙蔑(1 / 2)

曲家莊算是陽翟比較富庶的村子了。村裏有良田百頃,又有幾十畝花田,在整個陽翟縣都是排得上名氣的。

曲家莊,顧名思義是曲家的族地,不過這裏最多的倒不是姓曲的,而是丁姓和田姓。這兩個祖上便是曲家的世仆,世世代代在這裏繁衍生息,雖然現在曲家沒落了,可這裏仍然有一部分田地屬於曲家,而祠堂也依然是曲家的祠堂。丁田兩姓雖然已經脫了奴籍,可還沒有能到開宗立祠的地步。

年節上,大家還是在曲家祠堂裏拜祭先祖。不過除了清明端午臘月初八,這裏其實是很冷清的。

然而今日卻是不同。

要說這丁三元倒也不是個蠢的,他好容易抓到了田璜的“小辮子”,又豈是滿村裏嚷嚷遍他的醜事就能算數的。

偷盜,可是要吃官司的。可沒有現行沒有失主,便沒有人舉官,民不舉官不究。那便不能奈何他田璜!

可祠堂能管這事兒!他阿爺和村長可是一個褲腰裏長大的!

開祠堂!讓全村人都知道他的真麵目!

看誰還能說他丁三元不學好,他田璜一樣不是個好的!

田璜跪在祠堂的中堂裏,一句話都沒有說。他原先還滿村裏追著丁三元讓他把荷包還給他!可丁三元鐵了心的要整他,不光是滿嘴嚷嚷,更是跑得比村裏過年時要宰的公豬還快!

他哪裏追的上!

他便索性家去,陸阿姊給的本錢雖然沒有了,可交給他的生財之道可沒有人能搶的去!大不了他再想別的法子籌措點錢,哪怕少吃兩頓飯食,也要把阿姊交待的辦好!這也是他出人頭地的機會!

可他剛到家門口,便看到村子裏的青壯年丁強和田飛過來,二話不說就把他架到了祠堂。

田璜的母親秦氏急的不得了,忙急急地跟上,可又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體。

田璜到了祠堂便被罰跪在明堂的大青石地磚上。

曲家圩的祠堂規矩很大,女人是不能進的!

秦氏隻能在門檻外幹著急!

“田嫂子,你別急!一定是有什麼誤會!”祠堂的門外早就圍滿了曲家莊的女人,他們的男人現在都在祠堂裏。

“能有什麼誤會!她家的小子平時看著倒是挺本分的,竟然也會去偷人家的錢!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就是!真是看不出來他這麼不學好。我家小子就幹不出這種事兒!”

“就是,我聽說啊曲老三家昨日丟了一隻雞,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家田璜幹的。”

謠言總比真相得這些女人們的喜歡。她們通常都還很有聯想力,從無到有,是個中高手。

田秦氏聽了這些閑言碎語卻平靜了下來。

這一定是個誤會,自己的二郎她是知道的。她平日總是告訴他人窮誌不短,他也一直最是孝順,他幹不出那樣丟臉皮的事兒!

她也沒有與那些婦人爭個嘴上痛快!她一個人帶著一雙兒女,心性最是堅韌。等村長洗清兒子的冤屈,一切自有分曉。

村長曲有白清了清嗓子,走向了院中的田璜。

“阿慎啊”阿慎是田璜的小名,原本田璜的父親給他取了字叫慎獨--君子修身,貴在慎獨。可慎獨念來實在有些拗口。便常喚作阿慎,村長是他的長輩,也是看著他長大的,本是可以喚他的名的。可阿璜叫起來實在是很像村裏的那條大黃狗。故此,大家從來都是叫他的小字。

“阿慎哪,三元說你偷了人家的銅錢,有沒有這一回事體啊!”村長長的慈眉善目,在曲家圩很有威望。平日裏對田璜也是很不錯的。

“阿伯,某沒有偷!”田璜抬了頭,雙目堅定而有神。

“你撒謊!你的胭脂一個都沒賣出去,你哪裏來的銅錢!你就是偷的!”

田璜看也沒有看丁三元一眼。隻挺直了腰板望著村長。

“阿慎,你自己說,這錢你是怎麼來的?”

“阿伯,某沒有偷!”他不能說這是阿姊給他的,別說不會有人信,若是把阿姊扯進來,這就是私相授受,會壞了女兒家的名聲。

“呲!誰信哪!”

丁三元見田璜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更為得意,不過這是祠堂也輪不上他一個小輩妄言,剛才他搶白,村長阿伯可是瞪了他了!

“阿慎,某和你阿爺相交三十年,他的品性某是知曉的,你也是某看著長大的。你可不能給他臉上抹黑啊!”曲有白見他不肯說這錢的來處,心中對丁三元的說辭便信了三分,他語重心長地對田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