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原因,便是落家莊與慕白居之間的關係。
時隔百年,與慕白居相關的信息大都和它一樣神秘消失,唯有落家莊百年如一日的藏在武林之中,低調而神秘。
那麼,落家莊傳承百年,一定知曉一些別人不知道的秘密。
沈浪沉下眸子,心中已有思量。
下人們將沈浪到來的消息告訴落宇後,落宇還有些納悶,他放下手中的狼毫筆,轉頭看向妻子李萱葶,問道:“大哥不是剛走沒多久,莫非有什麼急事?”
自從成家之後他與沈浪水昭二人關係已有些許疏離,隻在每年年末兄弟三人才會在莊內聚一聚,水昭日理萬機,沈浪日日浪蕩武林和那些江湖朋友打得火熱,若無大事很少主動來落家莊。這一次為治落英的病,落宇才向沈浪傳書請他幫忙,可惜並沒有起什麼用。
難道這次沈浪回來,是找到了醫治英兒的方法?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顯然想到了一快去。
這次李萱葶倒比上次積極,麵帶喜色道:“我去房間將英兒抱出來,她最喜歡大伯了,見大伯來了肯定高興。”
“好好,”落宇笑道,“那我先去外廳跟大哥說說話。”
“嗯。”李萱葶捏著手絹匆匆踏出書房,往落英房間走去。
早前落宇跟她商量要把落英送往紫玉仙子那裏,對此她是一萬個不同意。但是落宇說的不錯,英兒的體質比一般孩童實在脆弱,自打出了娘胎便大小病痛連綿不斷,這次又誤掉湖中受了寒氣,醒來後便神智懵懂胡言亂語。若是將她送往紫玉仙子那裏曆練一番,對她本人來說定不是什麼壞事。
但李萱葶怎麼舍得自己的親生女兒去吃那些江湖人的苦頭。
李萱葶出身於書香門第鍾鳴鼎食之家,當初相中落宇時候也以為他不過是個普通的讀書人,哪想他居然有如此驚駭的武林世家頭銜。
不過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落宇此人容貌俊秀性格溫文爾雅,吟詩作畫無一不精,與她實在是天作之合。更何況這些年落宇為了她母女二人,已經竭力和那些江湖人斷絕關係,安安心心的歸隱田園。就連他的義兄沈浪也甚少來往。
李萱葶也並非自私無義的女子,丈夫所作所為她看在眼裏,知道落宇是顧忌她母女二人才這樣做,自然也十分感動。但是她一心想著能一家三口過上平常人家的生活,這次落宇想將落英送往天山曆練,實在超過了她的承受範圍,若是沈浪真能治好落英的病,也許英兒就不用再去天山也不一定?況且沈浪本就是武林中人,若他肯教英兒一些強身健體之術,那不比送往什麼仙子那裏更好?
這樣想著,李萱葶加快了腳步,暗裏決意這一次就算治不好英兒,也定要將沈浪留下。就算讓丈夫再跟武林人有牽扯又有什麼關係,最要緊的是,她不能沒有女兒!
*
落宇走進大廳的時候,沈浪還在沉思。
沉思中的沈浪看上去非常嚴肅,劍眉上豎,星目微斂,右手托在唇前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唇角。
落宇一進門見沈浪這般表情,不知為何心中一突,一股奇怪的酸澀暖流湧入心口。落宇晃了晃身子,扶住門框,腦袋有片刻昏沉。
“老爺!”附近小廝匆忙扶住落宇。落宇擺擺手,推開來人。
沈浪已被驚動,急忙起身走到落宇身前,伸手就想扶住他。“落宇,你怎麼了?”
落宇下意識接過沈浪伸來的手,將自己的手托在他的手心。一股火熱的觸感瞬間就刺傷了他,落宇心中惶惶更甚,急忙抽回手,怔怔的看著沈浪。
沈浪見落宇對他這樣疏離,心中一痛,麵色黯淡了一下,又恢複如常。“你,沒事吧?”
“沒事……”落宇眨了眨眼,目光清明許多。“我……”他想起剛剛心中突然冒出的奇怪感覺,有點納悶,又想起自己摸到沈浪的手時那股熾熱的觸感,覺得萬分新奇。
這種感覺一閃而逝,似乎很久前就經曆過,但是落宇怎麼都想不起。
就好似一個禁忌一般讓他下意識回避,落宇不明白為什麼那一刻自己的腦海中會生出一種“不能接近沈浪”的想法。
他想了想,覺得大概是這幾日為女兒的事操心過度精神疲憊所致,便緘了口,轉而笑道:“我沒事,大概是這幾日為英兒的事太操心了,有點精神不振,休息一下就行。對了大哥,你這次來的這般急,也不事先通知一下,莫非是……”落宇頓了頓,想著沈浪這般辛苦趕來,若是自己開口就問自己女兒的事,似乎顯得對這義兄有些過於冷淡,於是轉口調笑道,“莫非是大哥想我啦?”
沈浪心中一暖,跟著笑道,“嗬嗬,大哥可不就是……”
話音未落,忽聽門外一番躁動,李萱葶神色慌張的衝進廳內,滿臉急迫不顧溫怡的尖聲喊道:“相公!相公!英兒,英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