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3)

「零度沸點」,臘火如星,樂聲悠揚,已近午夜,客人已經散得差不多,侍者們都在擦拭桌子、酒杯,作最後的收拾。

吧台前,照例坐著葉森,旁邊還有個伏在吧台上、遍布坑猛灌酒的男子。

「你不能再喝了!」

葉森一把搶過好友慕名手中的酒杯。

「別管我,」

慕名孩子氣地搶回酒杯,一掃平時的冷漠疏離。

「不過是被一個男人吻一下,沒什麼了不起的。」葉森道。

「我就是氣不過,憑什麼我的初吻都落在他手上?我又不是同性戀,我才不要和一個男人接吻,還是跟那隻我最討厭的死狐狸!我不要!」慕名拍著吧台,大叫起來。

「你喝醉了,慕名。」

葉森歎氣著指出這個事實。

「我一點都沒有醉。」慕名直著兩眼,抓住葉森笑道:「剛才我都看得一清二楚,那個男人突然闖進來,吻了你好久,就當著大家的麵。」

葉森臉驀然」紅,他慶幸此刻酒吧內燈光昏暗,沒有多少人會汪意他的窘態,但隨即又想起,他的形象,自從剛才那件事發生以來,便已瀕臨破滅。

「招了吧。」慕名咧著嘴笑道:「那個人是不是就是你的初戀情人?他長得簡直帥呆了,難怪……不過你放心,我絕不會把剛才的事情告訴吳大哥的,要不然他肯定非抓狂不可。」

葉森與吳宇飛,在「零度沸點」,是一對公認的情侶,被認為感情最穩固的一對,卻不料,突然殺出個迷死人的大帥哥。

「你什麼都不懂……」葉森發出已不知是今夜的第幾次歎息。

「你什麼都不懂……」葉森發出已不知是今夜的第幾次歎息。

就在剛才,慕名因受了別人的刺激,跑到「零度沸點」來買醉不說,還硬要抓著他,逼他和他在大家麵前表演“吻秀”,就在他幾乎無法招架之際,秦飛揚忽然闖了進來,一把將他抱住,吻了他,

現在仍記憶猶新。

——狂野的氣息在口腔內流竄,霸道、蠻橫而不講理,是他一貫的作風,強硬地撬開他的唇舌,卷住了他的用力吮吸,深入骨髓的熱。每一下,舌尖伸探到咽喉深處,像是要榨幹他口中的所有蜜液……

整整七年,久違了的吻……

對著別人或是好奇,或是羨慕的眼光,葉森唯有苦笑,沉痛的苦笑。

真是過分!還是跟七年一樣為所欲為!

自從那天突然離去以後,葉森還以為他已經完全放棄,但是沒想到他居然變本加厲,死纏爛打起來,更過分的是,他居然會在半夜打電話過來,卻隻是說」句「我愛你」,然後就掛線。

他以為他在演世紀純情劇,還是看太多文藝電影看秀逗了一.真沒想到,已經是一個成熟男人的他,居然會做出這種可笑的舉動!

若非以前太了解他,葉森還真以為他神經搭錯了!

無庸置疑,秦大少爺肯定又是無聊了,所以拿他來做消遣。拜他所賜,現在他的解析力之強,已經完全能把「我愛你」這三個字,當作「去廁所」來聽。

饒是如此,在半夜三更之際,仍然是提心吊膽,驚懼著電話鈴聲的再次響起,反複幾天下來,他本來就不好的睡眠品質更如同雪上加霜,每晚至多二、三小時的淺眠,還不時被噩夢驚擾。七年前便有的失眠症,現在突然又有了加重的趨勢。

到底這樣的折磨要到什麼時候,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獲得身心的自由?如蝶兒破繭而出,掙脫束縛,迎著陽光展翅飛翔?

他怔怔看著吧台上流離的燈光,雙眸彷佛蒙上一層輕霧。

親自送回已經喝醉的慕名,葉森開車回家。雖然是淩晨,空氣卻呈現異樣的凝膠狀,像果醬一樣,有點令人喘不過氣。

似乎快要下雨了。抬頭仰望漆黑的夜空,他輕閉一下眼睛,呼吸著空氣,又聞到了,一種雨的味道,沒有人比他對這種味道更刻骨銘心。

邁步欲朝公寓樓梯口走去,突然,一點星火攫取了他的注意。

一個偉岸的男人,倚在一輛汽車旁邊,點火、吸煙,打火機焰光一閃,照出那張俊冽迷人的臉龐。

葉森靜靜看著他,看他還能再出什麼花樣。

“剛才跟你一起走的那個男人,跟你有什麼關係?”秦飛揚淡淡問道,口氣中卻有著強烈的壓迫感,一邊用力地吸著煙。

「我的事,與你無關。」

「你還真有本事,上次是吳宇飛,這次又是另外一個男人。」強壓住怒氣,秦飛揚說道。

「再重複一遍,這不關你事。」

「我在你心裏,排第幾號?如果要上床的話,排第幾個?」被他淡漠的口氣所刺痛,秦飛揚的語調一下子嚴厲起來。

「就算我跟天下的男人上床,也輪不到你。」葉森冷冷道,忍耐,終是有限度的。

「你就這麼肯定?」秦飛揚突然輕笑出聲。「當初是誰哭喊著要我的?我可一直沒忘記你在我身下欲仙欲死的模樣,尤其我進入你身體的時候,一臉欲求不滿的饑渴……」

「沒錯,我是個天生的蕩婦,我就是喜歡被男人上,這下子你滿意了吧?」麵不改色地說出這句話,湧上心頭,竟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倦意。

「你該死的到底被多少個男人上過?」

再也無法維持冷靜的樣子,秦飛揚猛地扔掉煙頭,被紗布層層包裏的右手,一下子狠狠抓住他的手臂。

「很多,你無法想象的多,沒有男人,我根本一天也活不下去。」原來自暴自棄的感覺還相當不錯,葉森微笑著想道。

「好,好極了!那我倒是要向你好好學習學習!」

他唇邊的一抹淡笑深深刺痛他的心,理智的心弦猛地繃斷,一把抓住那具削瘦的軀體,秦飛揚打開車門,不由分說地將他塞了進去!

「混蛋!你要帶我去哪兒?」葉森第一次開口罵粗話。

「去一個我能向你好好學習的地方上秦飛揚粗魯地扣上安全帶,強勁的臂力壓得葉森的雙腕一陣劇痛。

毫不理會身邊人憤怒的叫囂,嫉妒的狂焰早已燒痛了他的心,秦飛揚狠狠咬著牙,BMW如離弦之箭,呼嘯過黑暗街心,卷起一道勁風。

痛!

全身細胞一起痛苦地呻吟。

好痛!

一路被拖到臥室,扔到大床上,柔軟的唇辦被近似瘋狂的力量啃噬著,火辣辣的刺痛,想必已經被咬得出血了吧!頭部被箝製著,絲毫無法動彈,避無可避地,接受著他那狂猛的蹂躪。

真的很痛!

衣衫被蠻力「嘩」地撕開,褲子被猛然扒下,粗糙的拉鏈像鋼刀一樣切割過大腿,然後整片肌膚,毫無遮掩地,暴露在微涼的秋日淩晨。

怎樣反抗都沒有用,怎樣反抗都處於弱者的地位。

「啊……」

葉森倒抽一口涼氣,胸前最敏感的暗紅色突起被他以邪惡的手指不斷揉搓、擠扭、繞轉……

最後彷佛什麼東西同時在兩人的體內爆炸,在兩耳嗡嗡的轟嗚聲中,葉森迎接了高潮的最終到來,幾乎與此同時,在壓抑般的低吼中,秦飛揚緩緩地倒在了他身上……

窗口未曾關緊,吹過幾縷涼風,卻解不了身上的熱,全身癱軟無力,意識處在似夢似醒之間,遊移難定。

一雙強壯的手臂將他輕輕扳回,臉頰貼上那人的胸膛,察覺一雙溫熱的大掌在細細撫摸自己的臉頰,葉森恍恍惚惚地閉起眼睛,好舒服的感覺,像童年母親的手掌……

「寶貝,你還是愛我的……」

不知何處傳來的篤定口氣,帶著寵溺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