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政躺在浴缸中,水正好從他的脖子下麵把他整個身體包裹在裏麵,他兩隻手不停地搓著那有些凸起的肚皮。這時,魚兒對他笑了笑,然後就離開了衛生間。周政在水裏泡了一會兒,心裏有些急了,想趕快出來。正在他站起身準備擦身子時,魚兒來了——這真的讓周政大出所料,原來魚兒把身上的衣服全脫光了,像一個玉雕的裸女,亭亭地站在了他的麵前。
周政一時竟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了,他怔怔地望著她,站在水裏一動也不動。魚兒呢,有些羞澀地把垂到額前的長發向後攏了攏,來到了浴缸前。她用手一按,周政就坐在了浴缸的沿子上。
接著,她拿了一條毛巾,疊了幾下,纏在右手裏,開始給周政搓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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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政今天真的被魚兒弄得心花怒放,以至於他把魚兒放在床上時用力過猛,她的身子竟向上彈了一下。周政急忙俯下身子,要去安慰她,當他剛低下頭時,魚兒一下子把他摟了下來……
今天的戰鬥開始得比平時更快,周政在今天也沒有太多地注意魚兒的感受,他按著自己的心勁兒自由自在地選擇著各種地形和姿勢,盡情地發揮著自己武器的優勢。
周政今天特別興奮。他每到這種境界時總會產生幻覺和想象,他一會兒把自己進攻的目標想象成妻子曾藝,一會兒想象成那個女記者劉欣,一會兒想象成給他留下印象的這個女孩和那個女人……
他十分得意,做男人真好,做自己這樣的男人真好!這種得意自然會轉化為衝鋒的新動力,一輪衝鋒下來,下一輪衝鋒很快又開始了……
其實,魚兒並沒有周政這種興奮,她甚至並沒有感覺到特別的快感。她在聯想著剛才周政隨口說出的一句話。當周政的那物像衝鋒前的士兵,雄赳赳氣昂昂、奔赴戰壕時,他竟對魚兒小聲地說:“你看它多像一個旗杆,旗雖然被戰火燒去了,可旗杆卻依然挺立著!”
說者無意,聽者動心。魚兒由旗杆想到了那麵被火燒光了的旗幟,那是一麵誓言的旗幟,男人會扛著它在槍林彈雨裏一如既往地走下去嗎?不,不會的!她由此想到了正在她身上英勇作戰的周政,這個男人真的能為自己舍棄一切嗎?不,他連與妻子離婚都不能做到。
魚兒感到周政隻有沉浸在戰鬥中才是喜歡自己的,一旦他停下來,他就會像退下來的戰士一樣對戰場有一種厭惡與畏懼的情緒。他在戰鬥中表現出的喜歡完全是征服帶來的快感……魚兒這樣想著,心裏酸酸的,她想她必須要讓這個人的興趣永遠停留在作戰的快感中。但這是不可能的,她知道自己這種努力,最終是徒勞的。
戰鬥終於結束了。周政像取得了大捷的將軍,有些疲憊然而心滿意足地一邊盤點著戰場上的對手,一邊小憩著。魚兒這時卻流下了眼淚。當然,周政並不知道此時她心裏想些什麼,他以為她那是激動和興奮的淚水呢。魚兒蜷在了周政懷裏,漸漸地竟抽泣起來。
周政終於覺出了異常,睜開眼有些詫異地望著她:“你怎麼了?”魚兒沒有理會他的問話,身子卻抽動得更厲害了。
“你到底是怎麼了啊?”周政折起身子,用手撫摸著她的臉。魚兒依然沒有理會他,抽泣得比剛才更狠了。周政有些急了,焦急地搖晃著她的胳膊:“你說話呀!”這時,魚兒突然哭出了聲,像決堤的流水一瀉而不可阻擋……
時間過去了有半個多小時,周政的胸上都是魚兒的淚水了,魚兒的哭聲才慢慢止住。“你到底是怎麼了呀,你說呀!”周政像哄孩子一樣地問魚兒。
魚兒止住了哭泣,兩眼望著周政:“你說我為什麼而哭?”
“你到底想說什麼呢?說吧,我說過我都會答應你的!”周政以為她還像過去那樣,總要在每次事後提點要求,那些東西他都是十分容易讓她滿足的。
可今天與過去不一樣了,魚兒有些生氣地說:“我要你實現諾言!”周政心裏一涼,他現在知道魚兒心裏想的是什麼了。
於是,他溫柔地撫摸著她,說:“我說過了,我不是怕影響不好嗎,我倒下去了,你還能有什麼好?”魚兒一聽這話,一下子把他的手推開了:“當官的就不能離婚了,你過去不是答應過要跟她離婚的嗎?我什麼都不要,就要你這個人!”她的話像子彈一樣,射進了周政的心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