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大半夜的人槍合一,我大約可以判斷,這是我這輩子睡得最踏實的一覺。我醒過來,發現自己仍與黎翹一絲`不掛地疊在一起,四肢糾纏難解難分,而我的臉正陷在兩股完美剛勁的胸肌之間。我稍挪了挪,把臉擱在那顆心髒所在的位置,聆聽裏頭深沉的跳動聲。肉`體的溫度很真實,可這個男人的睡顏太好看,好看得離我太遠,是山巔,是海角,是鐵軌鋪陳的遠方,以至於我心裏忽然湧起一股強烈的不真切感。
試圖悄悄從黎翹的臂彎間抽身起來,還沒來得及下床,一條胳膊自我身後伸來,一把將我勾住。
“上哪兒去?又想一聲不吭就走?”黎翹也醒了,估計是我上回跑了他餘怒未消,他以肘彎緊勒住我的脖子,不分輕重就把我往他的懷裏帶。
“不上哪兒,上……上廁所……”我跟鳧水的鴨子一樣劃動四肢,掙紮幾下就不再動彈。越掙紮身後的男人就越來勁,我的氣道幾被阻斷,氧氣不足了,呼吸不了了。
“不信。不準離開。”快被勒暈厥前黎翹才將我放開,然而雙臂有力,仍牢牢將我鉗住。他似乎還沒醒透,聲音低沉慵懶,時不時埋頭啃吻我的脖子,又時不時以鼻尖撩撥著我的耳後。
“真的,尿快憋不住啦!”我沒說假話,可黎翹偏偏不把我放開。手指握著我襠裏那根軟塌塌的東西,指尖在馬[]眼處輕輕搔弄,他笑得不懷好意,你就地解決吧,反正昨兒夜裏你這地方沒少出東西。
“這怎麼行呢?”我也剛醒,一時沒分辨出對方是真話還是玩笑,想到尿在床上這麼糗這麼遜,憋得想哭,急得更想哭,“爺,人有三急啊,我保證不跑還不行嘛——”
黎翹不搭理我,仍專注於親吻我的後背。他的手扶住我的腦袋,唇一路向上,吻過我的肩膀、脖子、頜骨,又吻上了我的耳朵——我被這一連串的吮吻弄得極其舒服,若不是這會兒尿意正濃,簡直想張腿讓他再來一次。
我小心翼翼方才能提醒自己腦弦繃緊不斷片兒,誰知黎翹突然在我耳邊吹起了口哨,被他這麼一“噓噓”,隻覺得下`身一沉小腹一熱,當真怕什麼就要來什麼。
“不行不行,憋、憋不住了……哎呀媽呀,不行了!”我使勁往外掙開黎翹的手臂,不料身後人突然放手,我來不及撤力便跌在了地上。趁著馬[]眼尚未放鬆,連滾帶爬地趕緊起來。我知道黎翹的視線正追著我的窘相,不自覺就伸手捂住了屁股。
“遮什麼?沒見過嗎?”一隻枕頭正中我的後腦勺,該是黎翹砸來的。
床上怎麼浪暫且不表,此刻光天化日,再光著屁股蛋子到處亂跑就是不行。
黎翹在我身後大笑,又惡劣地吹了兩聲口哨。
總算沒在半路上出醜。撒完尿便去洗澡,我打開花灑,以冷水衝涼。水柱當頭澆下,激得我一個哆嗦,心裏反倒踏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