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那條好吃懶做的大狗被這架勢嚇跑了,留下一個負隅頑抗的我。
“爺,約都簽了,我就不改了,不如這麼著吧,”我無比誠懇地注視黎翹,“要不您找根十米長的狗鏈子拴著我,要不您來給我當助理得了。”
看臉色黎翹原本怒到極點,可聽見這話他突然笑了。於是我借杆上爬,盡量曉之以情,“你是演員,你演戲的時候不計生死忘我投入,我是舞者,我也與你一樣……”
黎翹的笑容加深了,我以為我和他達成了某種默契,可他沒讓我把話說完,直接揪起我的領子,把我推出了大門。
他讓我滾。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讓我滾我就滾唄。七月熱夏,道旁遊狗吐舌,樹上老蟬聒噪,我走了很多路,路過街邊雜貨店時買了一瓶冰鎮啤酒。用牙咬開瓶蓋,仰頭喝下一口。酒味太淡,跟涼白開沒兩樣,勉強能慰勉燥熱的喉管。我想起自己還有半肚子大逆不道的話沒來得及告訴黎翹,他是我佛前的誓願不假,卻隻是其中一部分——他與我的舞蹈五五均分,誰也占不得誰的便宜。
旁晚的時候Skylar來找我,說要與我一同去探望我爸。
Skylar下了車,神神秘秘衝我眨眼,她說,最近我發現一個大秘密,你知道楊灩的老公是誰嗎?
“誰啊?”我不願掃她的興,裝作不知道。
“就是……顧遙!他真人比鏡頭裏看著更帥,跟Lee有的一拚。”
“哦。”這會兒我的心情躁得很,沒陪她演下去,想了想再補一句,“還是咱們爺更帥一點。”
“我要跟你說的不止這個,我要說了你可得把下巴兜住了……”她湊頭向我靠近,“我要說的秘密恐怕娛記們都不知道。”
“資深點的娛記也知道吧,隻不過顧遙圈裏人緣太好,大家心照不宣,不揭他的隱私。”
“我覺得這事兒恐怕瞞不住,他們要離婚了。”
“不可能吧?你打哪兒聽來的?!”老實說我不信。簽約時顧遙還特地關心了我前陣子把自己弄進拘留所的事兒,他說他身為老板本該撈我出來,可惜卻被黎翹搶先一步。老實說他比黎翹可親民多了,他是娛樂圈裏鮮有的楷模與標杆,他與楊灩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設,怎麼也沒理由突然婚變。
“真的,不騙你,我親耳聽見的。那天藝術中心臨近閉館,我半路折回去拿東西,整個藝術中心裏就顧遙與楊灩兩個人,他倆沒意識到還有我這個外人在,一直在吵,吵得非常厲害……”
“哪有不拌嘴的小倆口,你別多想了……”
skylar急著搶白,打斷我說:“絕不是拌嘴,都動手了!顧遙說楊灩不願生孩子是不想懷他顧家的種,一看姓黎的落單了,就迫不及待要送上門去,還把頭剃成這麼個不男不女的樣子……楊灩說顧遙入戲太深疑心太重,成天裏捕風捉影想那些有的沒的,自己在外頭才有別的女人……你絕對想不到鏡頭前溫文爾雅的顧遙私底下居然這麼歇斯底裏,你看過《玩風》吧,他就跟那裏頭那個精神病詩人一模一樣,腦門兒上青筋爆出,眼珠都鼓了出來,他撲上去抓楊灩的手腕,楊灩都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