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是用“英雄就義”式還是“青蛙跳塘”式,他們根本分辨不出,
更別提我是不是抓住了某根準備已久的繩子。
自殺?
古人有雲:好死不如賴活著。
蘇和暢然曰:至理名言哪至理名言。
但說是一回事,做起來又是另一回事,我千算萬算算漏了兩點:
一、璧落小子的身體素質。
二、夕落崖的地理位置。
初始時還算順利,可是到了後半段,體力已然嚴重不支。
好容易安全入海,又發現之前估算的陸地位置出現偏差。
總而言之,統而言之,那段和死神殊死搏鬥的經曆不提也罷。
幸好,在老子昏死與真死的毫厘差別之間,恰巧被出海的程爺爺所救。
對此劫後餘生,我的評價是:“老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而海生的評價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 …
之後的生活順理成章的展開,平淡、瑣碎,但真實而幸福。
每天陪程老爺子聊聊天,和海生鬥鬥嘴,幫海生娘打打雜。
空閑的時候,會懷著紀念的心態去回憶過往。
剛開始,麵上看得開,心裏卻恨某人恨的牙根癢癢。
你說老子都屈尊降貴,屁顛屁顛地追求你了,你個別扭孩子幹嘛還不領情?
拒絕一兩次是情調,欲擒故縱到老子跳崖,就無趣了不是?
… …
時間越長越懂得體諒,我沒有錯,雲馨沒有錯,幽亦沒有。
如果非要說錯,大家不過都誤在“執念”二字上。
我有多執著於雲馨,雲馨就有多執著於幽,即使幽太子早已是一縷仙魂,甚至偏執到為一個人瘋狂的地步。
或許他傷害了我,可是誰有能說他不是在重傷著自己?
讓世人驚恐的武功所帶來的反噬有多痛苦,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
可是他卻拒絕更精進一層來緩解肉體上的苦難。
雲馨此人已經習慣了不悔言不解釋,他隻會默默地用自己的方式懲罰自我。
極其冷靜,又極其殘酷。
在雲馨和幽的故事裏,他是個至死不渝的癡情主角。
我曾經罵他:既然那麼愛幽,為何不緊跟著去見上帝?
後來想想當時的自己氣糊塗了,未免無理取鬧。
雲馨是幽太子的情人,更是暗宮千千萬萬人的主上。
他要所擔負的不僅是一個人,更是諾大一個教派,甚至武林的勢力均衡點。
若是婆婆媽媽的要死要活,那怎麼可能是“雲馨”?
怎麼可能是值得我愛的人?
愛的本質是一種考驗,一個人需要感恩愛之所得,更需要敢於擔當過錯。
這一點,雲馨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
如果今生有緣再見,我當如何?
“不睬他!這種人不報複他就算是仁慈了,看見也當不認識一樣走開。”
這是漾子姑娘如聽戲一般,聽完此故事的答案。
我笑她小女孩兒:“裝作不認識說明心上還記掛著,必需用這種此地無銀的方式告訴對方,也警惕自己。真正不在意了,能夠笑著握手寒暄,再稱兄道弟地一起喝酒才是。”
漾子傻眼。
海生從遠處跑來,一巴掌拍在我腦門上:“蘇小豬,別成天講故事來嚇人了好不?嫩上次的‘鬧白金’嚇得俺娘天一摸黑就不敢出門!嫩這次要是再嚇著漾嫚兒,看俺不把嫩扔海裏去喂鯊魚!!”
海生… …漾子… …
每當想到海生遇見漾子時漲紅的臉,我就不免莞爾,
這倆孩子確實應該幸福。
隻怪我當時走的急,銀兩帶的不多,寶物更嫌累贅。中途一頓折騰,又損了不少。
正當焦急亂翻之時,忽然從衣物中“咕嚕嚕”地滾出一圓溜溜的珠子。
大小正好置於手心,圓潤通透,泛著青色的光。
看到此我眼前一亮,這大小也算個稀罕物什,應該能幫上忙。
收好珠子,施施然出門,心裏還盤算著這次去市集,是不是該打壺好酒犒勞一下自個兒。
屋外陽光大好,晴天碧海格外怡人。
驀然見得門上插著幾串茱萸,猶如顆顆小珊瑚珠兒攢成一團,紅通通、亮晶晶。
重陽節民俗:飲酒,登高,戴茱萸。
海生這嘴毒心善的孩子啊…
…
我下意識的摸摸懷裏的夜明珠,拎起酒壺吊兒郎當地哼著小調下山。
兩度再世為人,三次重新生活,
我隻認定一點:
情誼最重要,其他的名啊利哪,NND算個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