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嵐的表情說不出的別扭,明明自己也搞不懂還得和他人解釋,隻得擺出架子冷斥道:“規矩都學到哪裏去了!主上的心思可是你我可以妄加揣測的嗎?”
遙岑一愣,有些不自然。
抬眼正巧看到我被沉酣撂在一邊,諷刺道:“沒人要你回來的時候,你執意要回;沒人要你走的時候,你執意要走。哼…
…沉酣,這等人你帶來做甚?”
沉酣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完全無視。
遙岑不知今日為何沉不住氣,刻薄道:“當年我就覺得你對那人不同,不過礙於主上不敢越雷池而已。怎麼?撿別人不要的?”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皆驚。
最吃驚的當屬不才在下。
他…
…他說什麼?他的意思是沉酣因為某種原因對我有意思?
天地可證,我這一個月可是在沉酣無所不用其極的方針下苟延殘喘、苟且偷生…
…
說他對我有意思?
我寧願相信玉銎園的簟奚試圖用另一種方式博得鄙人的愛意…
…
ORZ,吐血三升。
我看向沉酣,後者陰著一張臉不說話。
早就看透沉酣的“兩麵派”性格,私下裏嘮哩嘮叨,人前卻是個悶葫蘆。
一語不合直接來硬的,從不手軟。
此點可參照當年醉歡樓裏殘疏的反應,以及這幾日來老子的血淚史。
果真不出所料,沉酣未廢口舌直接飛身一掌,遙岑抽劍回應。
若不是景嵐在中間攔著,這場PK是免不了的。
景嵐怒道:“君子有五德,溫良恭儉讓,你倆有哪一點?現外有賊子,內有奸人,你們還為些莫名的理由搞私鬥,居心何在?”
沉酣淡淡的掃了景嵐一眼,轉身走開倒也沒說什麼。
遙岑沒得到答案不說,反而兩頭碰灰,正不依不饒地爭辯著。
對此,景嵐冷冷吐出八個字:“言偽而辯,好自為之。”
遙岑白了臉,怏怏地背過身去。
“言偽而辯”
的表麵意思很好理解,可是能讓久經“殺”場的遙岑白了臉色,其中必有隱意。
在我的時代裏,這詞曾是孔子誅殺少正卯所數的罪名之一。
難道景嵐想誅殺遙岑…
…
我心下凜然,可是原因何在?
......
正冷場,隻見梓翌和煋縱聯同其他四位長老、四位護法陸陸續續地趕到。
景嵐和梓翌不愧是倆狐狸,談的是永禎王之事,可言辭頗為晦澀。
我還未理清思緒,那邊已然默契地交換了意見,轉入下一議題。
一次兩次燃燒鬥誌,可等把智商都燃燒盡了還未聽出個所以然,這已經不是普通的打擊能概括的了的。
我鬱悶地甩手遠離,樂得清靜。
夕陽還是方才的夕陽,湖水一如方才般澄澈。
幸福的最高境界就是不被別人打擾,也不去打擾別人。
也許… …我很幸福。
身後的喧嘩聲驀然停止,在我的記憶中隻有一人有這等氣勢,那人……應該來了吧。
遠處的草叢中,幾隻雀鳥怯怯地振翅飛起,躲入樹林之中。
我不由啞然失笑,這人的氣場…
…竟然冷到連動物都要躲避的地步。
我在胡思亂想,不代表所有人都無事可做。
那聲整齊的參拜之後,沒有人說話,可能又僅僅是一個手勢示意。
此番過後,雜亂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越來越模糊,最後掩蓋於風聲之中。
終於都離開了… …
相見不如懷念,不如不見。
我抖抖衣衫站起,興許是動作過大,使得如鏡的湖水泛起絲絲漣漪,似是割裂崩塌的痕跡。
回轉過去,正待回沉香榭,卻渾身一顫,僵在原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