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周而複始(上)(2 / 3)

那人明顯長久居於人上,鮮少遭人搶白,更何況這般歪理。

看我一臉無所謂的無賴樣兒,氣得嘴唇顫抖:“你聽聽,他烏七八糟地倒是說了些什麼?”

沉酣本來陰著臉不理睬,這回子卻笑了:“小家夥嘴上向來不饒人,景嵐你省省氣力,總歸是辯不過他的。”

景嵐?原來這家夥就是景嵐!

我再次仔細地上下打量,應該是沒有見過,可為何對他的聲音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呢?

我問:“景嵐?原來你就是暗宮的專職間諜!”

景嵐不解:“什麼是間諜?”

我道:“就是指你暗藏在朝廷裏,偷偷摸摸地替暗宮盜消息傳情報之類的。”

景嵐很“正”,氣質嚴謹,連坐姿都意外的端正,這與暗宮其他高層散漫自由的做派相左。

不過此時,他再次顫抖,我懷疑若不是礙於沉酣,他會立刻大手一揮把我拉出去砍了。

從此以後,景嵐看我的眼神都似在跨越障礙。

隻是當下,他選擇無視我,繼續改造沉酣。

從□□百姓大義講到微妙的時局再到所謂的“不得已”,

在我看來就世界觀方法論、大局細節、人性弱點都一一講到了,

可沉酣就是不買帳。

所謂“萬言萬當,不如一默”,直到今天我才算真正領會此箴言的玄機。

沉酣…

…果然牛人也。

“…

…你不相信我也沒轍,可是主上頂多再有十日就回來,你說我怎麼辦?”景嵐忒沮喪地問道。

沉酣的雙眼狹長上挑,若是耷著眼皮保持沉默,就如同睡著般恬然。

此言之前,我真分不清他是被念叨至瞌睡還是裝作打盹兒,

而此言一出,沉酣竟立刻答道:“十日?我約摸著今日就該到了。”

景嵐一愣,說道:“不可能。若今日回來,路上不過行了三日,如何趕得急?”

沉酣笑笑,不語。

我這可不是偷聽,而是正大光明地聽。可是怎麼聽起來依然玄乎,他們在說誰?

主上?時間?回來?!

在我的認知裏“主上=雲馨”,可是那人昨天還端坐在輝雲殿上鳥都不鳥我,

今天怎麼又搞出“還沒有回來”的事實?

難道我一直在做夢?

我百思不得其解,景嵐正在論證諸般“不可能”的原因,沉酣卻意外地篤定就在今日。

倆人論到一半,聲音戛然而止。

沉酣悠然道:“回來了,不是嗎?”

景嵐麵色微白,招來貼身侍從吩咐幾句後急急地趕出門去。

沉酣頗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而後也跟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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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子裏一團黑線,懵懂地起身出門又返回來。

管他怎麼個景兒,某人回來老子憑啥迎接?

難不成還得高舉橫幅,揮舞鮮花?

… …惡寒。

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搖頭晃腦地坐回桌前,飲茶。

尚未品出滋味,沉酣那廝一把拎起我的後領拖出門去。

秋風過,枝葉飄搖。

沉香榭內的奇花異草味香氣馥,一湖碧水浮蕩落蕊。

此時當屬晚膳時分,丫鬟侍童忙裏忙外,倒也顯不出幾位權重之人意外倉促的腳步。

遙岑是第一個趕到的,他緊皺眉頭:“景長老,這是怎麼一回事?我剛剛還以為聽錯了。”

說實話,這位算是挺幹淨的一人,可我總感覺能從他身上嗅到血腥氣。

許是心內反感,身體不自覺地避開數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