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由遠及近,轉眼知道床邊,來人在床邊坐了一會,複又站起,緊接著又聽見倒水的聲音。不一會就聽到一個十分沙啞的聲音仿佛自言自語道:“哎,大當家的讓我來守著,也沒說守到啥時候,他要是老不醒,我豈不是守到死?不如就拿枕頭送他上路,大當家的想來也看不出毛病”話音才落,來人就走到床邊,要抽我的枕頭。
我這再裝睡估計就要被枕頭捂死了,於是猛地睜開眼大喊:“好漢別動手,我醒了我醒了,我真的醒了。”還怕他繼續行凶,伸手抓住來人正抽枕頭的左臂。然而定睛一看,來人竟是丹忱,她見我醒了,歡喜道:“我就知道你裝睡。”
心中縱有千般想法,我也猜不到丹忱會出現在我麵前,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她以為嚇的我傻了,便右手捏著喉嚨,依然用沙啞的音聲“再裝睡老夫定要用枕頭送你上路。”
然而我心下大急,丹忱他們莫非又被抓回來了?隻是董伯為什麼不在,莫非一遭不測?而且我和丹忱也沒有人看守?腦中思緒混亂如麻,卻始終理不出個頭,也不知道問些什麼。丹忱卻知曉我心中疑惑,便說起我昏迷後的事情來。
他們離開山寨後,自覺沒人跟著,便響了四槍以示安全,哪知再前行至穀口,卻又被十多號長短槍指著。董伯他們以為必死,正要動手一搏,背後卻傳來聲音,原來是薛六指趕到。薛六指並不魯莽,指揮那些漢子放下槍口,而後對董伯他們客客氣氣,也隻說大當家有請,先回山寨。形勢比人強,不由得董伯他們不回來。回來之後卻發現你好端端的躺在床上睡著,大當家的隻讓我照看著你,爹和哥哥被大當家的帶到前廳吃飯,說是有事相商。
聽完丹忱的敘述,我才放下心來,起碼目前我們一行應不致有什麼危險,但大當家的一個土匪頭子,找董伯他們能商量什麼?現在想也想不明白,幹脆等見了董伯再說吧。又想起剛剛被丹忱變聲嚇唬,又露怕死醜態,心裏忿忿,便質問其丹忱來。
丹忱聽我問起,好似又有些薄怒,右手在我胳臂上狠狠一揪,看我疼的直叫喚,嫣然才重現眉眼之間。“誰讓無恥的登徒子亂用杯子喝水的,分明是存心不良”
我心下大叫委屈“我哪裏知道你用過,難怪有些香香的”陡然看到丹忱右手又要襲來“當時渴的要死,喝完才還以為是哪個凶惡漢子的,惡心了一半天呢,絕對是誤會。”
“哦?真的是誤會嗎?”丹忱好似不信。
“絕對是誤會”我一本正經,怕還不足取信,加了一句“若然丹忱發現修賢還有其他不軌舉動,大可打斷葉某雙手。”
丹忱望著我,似笑非笑,欲說還“羞”
“你說的可算數?”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那請問君子,小女子左臂上是誰的爪子,從剛剛到現在一直抓著呢,讓人看起來就好想打斷它的樣子。”耳朵裏傳來她咬牙切齒的聲音。
“啊?”我也是剛剛才發現,原來抓著丹忱的左臂一直沒有放開,難怪她從她說話時就一直麵若桃花,我還以為她發燒了呢。
“作何解釋?”
“我的天,它要發作了,它不受我控製了!怎麼辦?怎麼辦?”我左手死命的扯住自己右手,企圖奪回控製權。
丹忱卻在一旁樂不可支,看著我的表演,仿佛真要打斷我的雙手。她又哪裏知道,能在再看到她的笑顏,聽到她的聲音,是我暈倒前唯一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