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沛然又被莫名其妙地凶了一頓,自言自語地說:“你吃醋也別朝我發火啊,真是的……”說著憤憤地往旁邊一棵小樹上踢了一腳,卻弄疼了腳趾,低頭一看,腳下穿的鞋已經張了大嘴,露出了腳趾頭。
章沛然鬱悶地回到營地,胖頭看見他那樣,就笑著說:“沛然?是不是又被童卉罵了?我看呐,你也別費那個心了,人家的心不在你這兒。”
章沛然所問非所答地說:“阿新呢?我鞋破了,請他給補補。”
胖頭說:“阿新出任務了,要不我給你看看?”
章沛然說:“算了吧,給你那還不得越補越破啊。”
“你還別看不起人……”胖頭還想堅持,章沛然已經進了屋,一頭紮到床上去了。
刁忠發遠遠地看見了,不語。等大家都入睡了,他悄悄走到章沛然床前,彎下腰撿起章沛然的軍鞋;然後從懷裏掏出一雙新鞋悄悄地放在地上。正要起身離開,章沛然卻突然起身把他拉住了,輕聲地叫:“班長。”
刁忠發回過頭:“沒睡呀?”
章沛然一把抓起地上的鞋,塞給刁忠發,“這你拿回去。”
刁忠發說:“拿著穿吧,小子,你的鞋太舊了,穿著咯腳。”
章沛然感動地說:“我不要了,你的鞋也很舊了,自己留著穿吧。”
刁忠發說:“嗨,我這把老骨頭,穿什麼鞋都一樣,咯不著。”說著重新把鞋放回地上。
章沛然仍然推辭說:“不要,班長,你自己穿吧,我這鞋還好好的呢。”
刁忠發說:“小子,這次任務重,你的鞋破了,到時跟不上隊伍就麻煩了。”
章沛然抬頭看著刁忠發,感受到了久違的父愛,他的鼻子一酸,眼淚就要不爭氣地往下掉。刁忠發拍拍他的肩,然後轉身輕輕地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隊伍就出發了,周劍鋒傷愈後又一次帶隊執行任務,顯得非常激動和興奮。
隊伍中,刁忠發的班作為尖兵。胖頭等偵察班戰士依次從刁忠發的身邊跑過,章沛然最後一個上來,他輕輕叫了聲:“班長……”刁忠發刻意地低頭看了一眼,在章沛然的腳上,穿的正是刁忠發給他的那雙新鞋。刁忠發欣慰地拍了拍章沛然,二人隨即一起跟上了隊伍相繼跑上前去。
刁忠發帶領戰士們趕到預設阻擊地點後,立刻分派任務。胖頭在前方進行偵察,章沛然帶人在路上埋地雷,童卉帶著新式狙擊步槍設伏,重點的狙擊目標是敵人的軍官。因為他們人員少,隻有在有限的時間內大量殺傷敵人的軍官才能有效地遲滯敵人的行動。
章沛然才把地雷埋好,胖頭就急匆匆的貓腰跑了回來,刁忠發馬上對著章沛然他們做了個手勢:“鬼子來了……”
大家趕緊把埋地雷的地方做好隱蔽,撤回到陣地上。他們才撤回,日軍的一支部隊就出現在山坡下小路上,他們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突然,走在前麵的隊伍踩響了地雷,連環雷陣被引爆,地雷的爆炸聲此起彼伏。
幾個日軍軍官立刻拔出軍刀組織部下進行反擊,刁忠發大喊一聲:“打!”戰士們紛紛射擊,借著大家的火力掩護,童卉迅速開槍,幾名日軍軍官紛紛中彈。
一陣激烈的槍戰後,刁忠發一看,日軍隊伍裏揮刀的人不多了,就下令撤退,趁日軍還沒有反應過來迅速撤離。
這一仗打的狠、準、快,完全沒有給日軍反擊的機會,因為軍官大批受傷,這支日軍部隊在進行了有限的追擊後,隻得就地轉入防禦,同時電告上級,要求增派指揮官。
刁忠發此時卻帶著小分隊一口氣狂奔了二十多裏山路,與周劍鋒率領的主力在預定地點會合了。
會合地點就在日軍指揮部附近的一座山上,周劍峰用望遠鏡看到了山坳的一片灌木林中露出幾支高高的天線,還有一頂軍用帳篷,帳篷外隱約還可見幾個戒備森嚴的士兵。
周劍峰觀察了一下,把望遠鏡遞給崔浩天說:“你看看。”
崔浩天舉起望遠鏡看了看說:“沒錯,這就是鬼子的一個指揮所。”
周劍峰說:“看來團首長就是英明,我們如果攔截川島的部隊,也會有很大傷亡,而且也隻是掩護兵工廠撤退,但是要是能打掉他們的指揮中心,就等於打掉了鬼子的大腦,讓他們前方的突擊隊失去指揮,這才是營救兵工廠最好的辦法。”
章沛然氣喘籲籲地說:“這也正是古書上說的圍魏救趙吧。”
童卉捅了他一下說:“你還是先把你的氣兒喘勻了再說話吧。”
周劍鋒又拿起望遠鏡觀察,看了一會兒,把望遠鏡遞給刁忠發說:“左麵山後有一個幾乎一模一樣的帳篷,都架著天線。”刁忠發拿著望遠鏡看了一下說:“還真是……”眾人一陣唏噓。
王亞茹說:“竟然有這等事。日本人可真狡猾!”
崔浩天也問:“那我們到底打哪個?”
周劍峰不語。刁忠發放下望遠鏡,回頭還給周劍鋒說:“不行我們就兩個一齊端了他。”
周劍峰說:“不行,咱們兵力不足,現在隻能打一個。”
崔浩天問:“這兩個都像是指揮部,打一個有用嗎?”
周劍峰猜測著說:“鬼子使了迷魂計,這兩個一定有一個是假的。”
王亞茹問:“那怎麼知道哪一個才是真的呢?”
周劍峰思慮著說:“這的確不太好辦。”
就在大家發愁的時候,突然傳來了幾聲狗叫。周劍峰拿出望遠鏡循聲望去,看見左邊的一個帳篷裏跑出兩隻半大的哈巴狗兒來。放下望遠鏡說:“怪了,怎麼還有哈巴狗兒?”
章沛然此時氣已經喘的差不多了,突然問:“有倆帳篷?那哈巴狗是從那個帳篷裏跑出來的?”
周劍峰說:“是左邊的那個會議室。”
章沛然笑道:“那就簡單,左邊那個是真的會議室。”
王亞茹問:“章沛然,你怎麼如此肯定?”
章沛然說:“上次毆戰的時候,德軍從望遠鏡觀察到法軍前線戰壕裏跑出一隻貓,判斷出這是法軍的總指揮部,因為隻有高級指揮官才有權力在前線養貓。結果德軍重炮轟擊擊毀了法軍指揮中樞,德軍大勝。我想這個道理同樣適合於現在的日軍指揮中樞。”
刁忠發忍不住自豪地表揚章沛然說:“嗬,沒想到你小子學問還蠻大的嘛,什麼都知道點。”
胖頭說:“行啊,你小子,沒想到我腦袋這麼大,還是比不上你呀,你小子不光抓雞有一套,對狗也是摸得一清二楚啊,好家夥,趕上親戚了。”
章沛然說:“胖頭,你看你說的,我對你的了解也是一清二楚啊。”
胖頭說:“嘿,你小子,一點虧不吃啊。”
大家不敢大聲笑,紛紛掩著嘴偷樂。王亞茹也讚賞地點了點頭。
崔浩天反駁道:“德軍和日軍不一樣,我們也沒聽說日本哪位高級將領愛養寵物狗。這要打錯了,我們就很可能全軍覆沒。”
大家把眼光看往周劍峰,周劍峰卻一直沉思著,似乎不好下這個決定。
章沛然說:“你沒聽說不等於沒有,這不是眼睜睜地在眼前跑著呢嗎?不是鬼子高官養的,難道還是勤務兵養的?”
“你!”崔浩天見章沛然當麵頂撞自己,氣的不行,但又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
童卉見狀也說:“我認同章沛然的看法,我在天津時看到一些日本將領的夫人,有幾位夫人倒是很喜歡養寵物的,有養貓的有養狗的。所以我認為,跟德軍一樣,日軍在前線也隻有高級指揮官才有權力養寵物狗。”
童卉說話的時候章沛然一直看著她,似乎是很欣賞。童卉說完朝章沛然點了點頭。
周劍峰終於作出決定:“好,就打左邊山後那個會議室。”
崔浩天不放心地說:“劍鋒,萬一要是打錯了……”
周劍峰果敢地說:“我負全部責任。”
接下來的本事就看周劍鋒的了。日軍把指揮部正好建在山崖下,背靠山崖,自以為易守難攻十分安全,卻沒想到周劍鋒率部爬上後山,用樹藤把戰士吊在懸崖邊上,從上不斷地朝山下麵扔手榴彈。後麵的戰士則一個接一個地向前麵的戰士遞送手榴彈。這簡直趕上了轟炸機。而日軍根本無法想到手榴彈從自己的頭頂下來。就這樣手榴彈接二連三地從天上掉下來,日軍會議室頓時變成了一片火海。
周劍峰、王亞茹和刁忠發等人站在邊上,聽著山下日本人呼天叫地的喊聲,一個個都樂開了花。
眾人一陣大笑。
刁忠發聽見日本人在下麵被炸得哇啦哇啦亂叫,就對章沛然說:“沛然,你聽聽小鬼子都喊啥呢?”
章沛然凝耳細聽了一下山下傳來的呼喊聲,突然大喜:“太好了,日本的山田旅團長陣亡了。”
大家一愣,都有點不相信。見眾人還不太相信,章沛然接著說:“讓我翻譯給你們,聽好了。”然後章沛然一邊聽著日本人的呼喊一邊故意學著日本人哀號聲翻譯。
“山田旅團長、山田旅團長,你不能死呀!”
“參謀長呢參謀長在哪裏?”
“參謀長也陣亡了。”
童卉見章沛然故意誇張的勁兒,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周劍峰平時總是一副嚴肅的臉,這次本來忍了半天,也禁不住“噗哧”一下笑開了。
王亞茹捂著胸口:“這個章沛然,怎麼這麼搞笑啊。”
其他人等皆笑翻在地。
胖頭摟著章沛然:“兄弟,等打完了鬼子,咱們倆上天津三不管撂地說相聲去。”
刁忠發說:“什麼時候去,告訴我一聲,我在三不管朋友多,給你們捧場去。”
眾人在笑,章沛然卻嚴肅地說:“捧人場,你們就別去了,搞不好,我不僅掙不著錢,還得請你們吃飯。”
雖然戰績斐然,但畢竟是敵後作戰,敵眾我寡,為了防止日軍瘋狂的報複,周劍峰帶著部隊來不及慶祝勝利,就從山上撤下來了。
正準備翻越一道山梁的時候,突然響起一陣槍,走在前麵的尖兵應聲倒下。其中一個受了傷,連聲呼救,後麵幾個戰士衝上去救人,又是幾聲槍響,他們也應聲倒地,而且沒一個活口。
周劍峰大聲喊道:“隱蔽!快隱蔽!”
戰士們紛紛臥倒隱蔽。
童卉見前麵受傷的戰士還在呻吟著,大驚說:“是敵人的狙擊手!”
章沛然想了一下,摘下帽子,用槍頂著慢慢伸出去,左右搖晃。可是這次等了半天卻不見任何動靜。
刁忠發說:“沛然,沒用了,這夥日本人已經識破這招了。”
童卉說:“要不我打兩槍,看看鬼子的反應。”
刁忠發判斷說:“不行,你一開槍鬼子就能判斷出你的位置,從剛才的那幾槍看,他們至少有五個人。”
章沛然說:“看我的。”他話還沒說完就迅速爬到身邊的一處小樹林中,又來回地在樹林邊穿插,並不斷地搖動樹林,多處樹林同時晃動起來。他得意地看著童卉問:“這招怎麼樣?”
刁忠發趕緊阻止他:“趕緊趴下。”與此同時,突然一聲槍響,子彈擦著章沛然的頭皮飛過。他嚇得立刻趴在地上,把頭埋得低低的。
童卉等人也老老實實地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周劍峰嚴肅地:“看來,我們遇到麻煩了,但是他們人也不多,不然早攻過來了,一定是想拖住我們,好等大部隊來進攻。”
崔浩天著急地說:“那咱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周劍峰想了一下說:“所以我們得換路,借著這道山梁的掩護,從側翼迂回過去。”他說著,轉頭看著刁忠發說,“我記得這裏有條很隱秘的山溝?”
刁忠發說:“沒錯。”他向章沛然招手說,“沛然,叫童卉跟著我撤。”章沛然點點頭,悄悄向童卉爬去。
章沛然爬到童卉跟前對她說:“向懸崖邊撤退。”
童卉頭也沒回就說:“好,你先撤。我斷後。”
章沛然說:“行啊,我幫你。”於是兩人交替掩護著向後撤退。
周劍峰帶著主力順利撤退到懸崖邊上。這裏山勢險要,崖壁像刀削過一般直插天空。在懸崖一側,有一條很難發現的陡峭小路通往懸崖下麵。刁忠發率先撥開荊棘,踏上小路說:“快,跟著我向下走。”戰士們跟著刁忠發進入小路。
這時日軍的援軍已經上來了,負責警戒的童卉壓低嗓子對周劍鋒喊道:“隊長,鬼子追上來了。”
周劍峰返回到童卉身旁,眼見著敵人越來越近,戰士們卻還有一部分人沒有過去。
周劍峰舉槍瞄準說:“童卉,打前麵的鬼子。”說著率先開槍。
童卉盯準敵方一個移動的人影,也“砰”地放了一槍。童卉說:“距離太遠,打不著。”
周劍峰說:“嚇唬嚇唬他們,延緩敵人的速度。”說完迅速走到懸崖邊,指揮戰士撤離。
童卉一笑說:“明白。”繼續開槍射擊。
果然,在火力打擊下,追擊的敵人速度慢了下來。
章沛然笑著說:“這個適合我,不用瞄準,你歇著,我來打。”說著也向日軍開槍射擊。沒打幾槍就聽“砰!砰!”兩聲槍響,童卉和章沛然的麵前土花飛濺,弄得二人一頭一臉。
章沛然在臉上抹了一把,“呸、呸”地吐著嘴裏的泥土罵道:“沒打著,氣死你。”然後一回頭,隻見童卉捂著手臂倒在了一側,鮮血順著手指逢直往外流。
章沛然一驚:“童卉,你受傷了。”說著趕緊幫她包紮傷口。
童卉顯然是嚇著了,但她強忍著傷痛說:“我沒想到鬼子這麼遠也能打上。”說著頭一歪,暈了過去。
周劍鋒聽見這邊聲音不對,跑了過來,一見童卉受了傷,不由分說背起童卉對他說:“沛然,掩護我……”
章沛然把頭埋得低低的,隻把槍伸出去胡亂射擊,看見周劍峰背著童卉跑進小路,才跟著後撤。
童卉蘇醒過來的時候,發現王亞茹和刁忠發、朵兒等人一臉關切地看著她。見她醒來站在旁邊的朵兒首先高興地叫道:“童姑娘醒了!”眾人也鬆了一口氣。
童卉虛弱地說:“王大姐,我還活著嗎?”
王亞茹一笑說:“活著,活得好好的。”
童卉說:“我都以為我死了。”
王亞茹說:“傻孩子,哪那麼容易就死了呢,咱仗還沒打完呢。”
刁忠發在旁邊提醒道:“是沛然救了你。”
童卉抬了抬頭問:“沛然呢?”
刁忠發咂嘛著空煙袋說:“給你配藥去啦。”
童卉長出了一口氣說:“當時一聽見槍響,我就絕望了,我知道我逃不過那個槍手的槍。”
刁忠發歎道:“是啊,當時是真玄呀,要不是沛然及時跳上去把你抱下來,鬼子的第二槍就肯定打中了。”
王亞茹:“說實話,當時真是怕你們兩個人都掉下懸崖去。”
正說著話,隻見章沛然端了一碗藥進來,見童卉醒了,高興地說:“童卉,你醒啦,我還正發愁你昏迷著怎麼給你喂藥呢。”
童卉看著章沛然,睛神裏突然溢出一股柔情說:“沛然,謝謝你。”
章沛然突然覺得很不習慣,趕緊說:“你怎麼這麼客氣呀?你一客氣我倒不習慣了,你還是罵我吧,我聽著順耳些。”
童卉嫣然一笑:“我以前對你有那麼凶嗎?”
章沛然隻是傻笑,周圍的人卻不約而同地點頭,隨後一下子樂了出來。
雖然沒有傷及筋骨,但是童卉也算是一槍兩個眼兒,可得好好休息一陣了。章沛然雖然心係著她,可是現在隊伍人手少,章沛然也算是有作戰經驗的老兵了,經常出任務,不能天天照顧她。朵兒現在在衛生所工作,所以和童卉見麵的機會更多。
朵兒雖說是個鄉下丫頭,卻聰明伶俐,來的第一天就看出童卉看周劍鋒的眼神兒不對,因此也加倍小心著,可也不害怕,盡管童卉比她漂亮,既是大學生又是神槍手,可朵兒知道自己有自己的優勢。有次她來給童卉換藥,還沒進屋,就聽見王亞茹在屋裏對童卉說:“周隊長去分區開會了,他回來肯定會來看你。”
朵兒伸頭偷看,看見章沛然也在,正裝著若無其事地幫童卉掖被子。
這時王亞茹又說:“你還是好好休息吧,流了很多血,別說太多話了。我們大家就先回去,改天再來看你,記住,千萬要好好養傷。”
童卉“嗯”了一聲。王亞茹這才帶著章沛然走了,朵兒這才裝作剛來的樣子出現在門口。她一進來,先幫童卉把枕頭墊高了些,然後旁敲側擊地問:“那個章大哥很喜歡你吧?”
童卉立即回過頭來,警覺地問:“你為什麼要這麼說?”
朵兒一愣說:“我就是看章大哥他對你……”
朵兒聰明,童卉也不笨,早就看出這裏頭有問題,就氣惱地說:“我告訴你,我喜歡的……行了行了,以後別胡說了。”
朵兒知道捅著了她的痛處,心中暗喜,但還是柔順地輕輕扶童卉躺下。童卉現在是怎麼看她怎麼不順眼,故意閉上眼睛冷冷地說:“謝謝,你可以出去了。”
朵兒囁嚅著說:“不、不用客氣了,有什麼事你就叫我。”
童卉閉著眼睛沒有說話。朵兒隻好悄悄地退出了房間。
經過幾次連續的反掃蕩行動,冀中根據地正在逐漸恢複,日軍因為兵力開始吃緊,也放棄了大規模的掃蕩作戰,開始在各個地方盤踞力量,搞治安模範區,目的是向老百姓征糧征款,為他們在南方前線作戰的部隊補充物資。在這個過程中,日軍充分施展‘以華製華’的政策——他們培養了大批漢奸武裝,專門為他們效力。
為了進一步打擊日偽軍的勢力,周劍峰去分區領受了新的作戰任務:反掃蕩大隊必須對日軍新的作戰指令進行偵察,並盡快恢複縣、鎮上的情報網絡。
周劍峰向王亞茹和崔浩天傳達了分區任務後,準備去看望一下童卉,出門時遇到了刁忠發,就笑著說:“老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上級領導說了讓你當排長,回頭開會宣布一下。”
刁忠發一聽樂了:“我都說不願意當幹部了,你咋還……他的話,周劍峰根本沒聽見,腳下生風地已經走遠。
童卉正在衛生所病床上躺著胡思亂想呢,突然聽見門口朵兒興奮的聲音:“周大哥,你回來了?”
童卉一喜,立即從床上坐起來,趕緊理了理頭發。
周劍峰走進來笑著問:“童卉,你的手臂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