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奇才已經一頭紮入代碼的世界幾日幾夜了,他幾乎忘記了一切,就連和何妙兒之間的小麻煩也暫時扔到了腦後。艾奇才心裏知道,解決他們之間矛盾的根本方法決不是什麼道歉求饒,而是實打實地拿出自己努力的實際行動,隻要能實現自己與何妙兒結伴去美國,一切問題就都將不再是問題。
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之間最大的差別就是時間感。體力勞動,分秒都像在煎熬,時間仿佛被不知道什麼力量拉伸開來,可謂度日如年;而腦力勞動則正好相反,一旦精神投入,日月輪也換渾然不覺,絕對的光陰似箭。艾奇才沒日沒夜的趕工,鍵盤輸入、文字輸入,到最後算紙用完了也沒處去買,艾奇才眼看就要一氣嗬成大功告成,幹脆拿起馬克筆在牆上、窗上寫寫畫畫,轉眼間,這次有計劃的軟件初步調整就做到了最後的衝刺。
此時天光微亮,東方已經魚肚發白。艾母從臥室出來起夜,推門正看到艾奇才高高“飄蕩”在窗前,嚇得她當時就汗毛倒豎,尿意全無,以為艾奇才軟件失敗不堪重負上吊自殺呢。她撕心裂肺地大叫道:“奇才!”全神貫注的艾奇才也被母親的大叫直接嚇走半條命,回頭哆嗦著問道:“幹嗎啊!”
見到艾奇才隻是一般性抽風以玻璃做算草紙,實際上安然無恙,艾母這才回過神來,她一把將艾奇才拉下來,罵道:“小兔崽子你作死啊!我以為你想不開上吊了呢!”此時艾奇才雖然幾乎兩天沒有合眼,卻還是精神矍鑠道:“媽我馬上就完事了!等一會天亮我就能去賣軟件了!”
艾母心疼道:“你睡一覺再去吧,不差那麼一會。”艾奇才卻不同意,搖頭道:“早一天搞定,就不用懸著一顆心了。我先洗個澡!玻璃您別擦,我還沒用完呢。”
艾母心裏暗道:我精神病啊,半夜起床就為擦玻璃,再說我夠得著麼?此時她已經被艾奇才嚇得困意全無,決定幹脆也別睡了,直接去廚房為兒子準備早點,但她剛一邁步,突然想到了什麼,又轉頭罵罵咧咧地回臥室,換了一套幹鬆的內褲睡褲。
艾奇才草草洗澡之後,準備停當就出門去四方公司,讓他沒想到的是,剛一打開房門,就看到何妙兒可憐巴巴地正坐在樓道裏哭泣。艾奇才多日沒能休息,以為自己想何妙兒出了幻覺,他愣眼瞪著何妙兒好久,才意識到眼前這個小眼淚婆娑的小可憐可不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心上人?
艾奇才一出現,何妙兒立即像個受傷的孩子見到了媽媽,默默傷心瞬間哭成了梨花帶雨。站起來,連哭帶打,一下撲到了艾奇才的懷裏,抱怨道:“你不愛我了,你也不理我了!”艾奇才解釋道:“我去找你了,明明是你不肯見我。”何妙兒更委屈了,哭道:“那你那麼氣我,我還不能生氣啦?”艾奇才知道何妙兒的小性子,知道再說什麼也是瞎掰,隻好由著何妙兒先發發脾氣再說了。
艾母把早餐收拾好準備出門上班,一開門就看到急急忙忙出門的艾奇才還在樓道裏發傻,她咬著後槽牙剛準備張嘴發炮,就發現了哭聲正濃的何妙兒。何妙兒最怕艾奇才的母親,突然見到她又害羞又恐懼,哭到一半就嚇沒聲了。艾母嘴雖然沒遮沒攔,心裏卻跟明鏡一樣。她話到嘴邊又強忍住挖苦,改口道:“喲,小何來啦?在樓道裏哭哭啼啼的怪嚇人的,你們有事進屋說。”
艾奇才知道母親這已經是嘴下留德了,再等著不定又能從她嘴裏冒出什麼嚇人話,急忙跟母親道別:“媽您趕緊留著話茬上班炮轟領導去吧。”艾母看在何妙兒的麵子上沒理艾奇才,自顧自走了,艾奇才也是見好就收,順勢拉著何妙兒回了家裏。
兩人回到房間,何妙兒終於慢慢恢複了平靜,和艾奇才絮叨起了自己的境遇。原來自打何妙兒在樓下和艾奇才分開,她滿腔怒火地回道宿舍向張蕾大道苦水。張蕾和男朋友白錦鵬近來都是麵試不順,再加上正在生理期,脾氣也正是點火就著,倆人立即以艾奇才為起點轉著圈地把全世界的男人挖苦一通,沒本事脾氣還都挺大,除了給女朋友找麻煩就不會點別的。到最後,張蕾幹脆建議何妙兒拿出校花範,好歹曬著艾奇才這苦小子幾天,三顧茅廬都不行,至少要讓他三十顧何妙兒,明白明白自己的處境。何妙兒人在氣頭,當即同意張蕾的計劃,艾奇才一旦入校找自己就閉門不見,由張蕾出麵討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