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何妙兒畢竟從小在父母嗬護中長大,性格稍顯柔弱。等她和張蕾把艾奇才從頭至尾罵了一圈之後,怒氣也就基本平息了,所以當她真在樓上看著張蕾把艾奇才轟走,心裏又十分心痛對方,偷偷計劃著等艾奇才再來討饒時,自己拚著讓張蕾事後挖苦也要和他見上一麵。
讓何妙兒沒想到的是,接下來的幾天,艾奇才竟然真就像消失了一樣,再也沒有到宿舍像張蕾設想的那樣“哀求”自己,甚至連個電話都沒有。一連幾天見不到麵,又輪到何妙兒沉不住氣了,她畢竟深愛著對方,此時早就忘記了艾奇才的反複,每天腦海裏都是兩人以前的各種甜蜜。何妙兒終於受不了了,畢業設計也沒興致做,整天輾轉反側,最後決定如果艾奇才再不來找自己,隻好屈尊打著電腦還沒修好的理由去找他了。
這天一清早,何妙兒正對著鏡子自己犯愁,拿著張蕾買來的早點老玉米豆猜單雙:“找他,不找他,找他,不找他。”正當何妙兒看到結論是不找他,心裏愁苦的空當就聽到宿舍有人敲門。何妙兒大喜,以為艾奇才這次是繞過了宿舍魁嬸和張蕾的層層防線,終於摸到了進來。何妙兒歡喜地開門迎接,結果卻大失所望,麵前竟然是自己的父母,是來幫自己搬家的!
自從何妙兒和艾奇才在家裏發生矛盾,何妙兒家也沒再消停過。何母整天批評何父由著女兒的心性不夠理智,不配做父親。何父是個小孩性格的暴脾氣,雖然當著何妙兒還能勉強抵抗住何母,但久而久之漸漸支撐不住局麵了。何母一看第一步計劃得逞,何父已經嘴軟向自己投降,立刻實施第二步計劃:讓何妙兒回家。她計劃以宿舍東西需要提前清理為理由,要何父陪著自己去何妙兒宿舍收拾東西,趁機把床鋪也卷走,讓何妙兒在畢業前的這段時間裏不能再學校入睡。何妙兒回家住在自己身邊,自然不能隨意見到艾奇才。到時候怎麼趁機拆散二人自然是何母占據主動權。
何父和何妙兒一樣天真爛漫,見到何母不再提艾奇才的事情,大喜過望,根本沒察覺到對方的計中計,高高興興地叫單位司機一起到何妙兒的宿舍幫忙。何妙兒見到父母,大失所望,隻好任由他們幫自己收拾床鋪和清理私人物品。何妙兒本就悶悶不樂,一收拾東西,更感覺分秒難熬。幾乎每一樣小東西、小禮物都能勾起自己和艾奇才的幸福回憶,她越收拾越越難過,到後來又自感委屈的傷心了起來。
何母借機向何妙兒打聽這幾天的生活,猜到了何妙兒和艾奇才還處於冷戰階段,趁著勸說的機會又對艾奇才夾槍帶棒:“那艾奇才但凡心裏有你,哪能幾天不來找你呢?我看就你傻實誠,自己難受,不知道別人在外麵怎麼高興呢。妙妙,你聽爸爸媽媽的話,咱就先別想他的事了,咱先把自己的事弄明白了好不好?”。何妙兒隻是性格單純,絕對不傻,她聽得明白母親這是要幹嗎。平時宿舍裏沒人陪自己說話固然感到孤獨,但此刻被父母圍著隻感覺更加煎熬。到後來,何妙兒被母親逼得沒有退路,幹脆一甩手假裝去占機房離開宿舍。何父急忙挽留女兒道:“你這是去哪啊。”何母卻不但不阻攔何妙兒,反而搶住何父的話茬說道:“你讓她去,這學校待四年了,你還怕她丟了?再說,要丟早丟了。”何妙兒從小很少被父母訓斥,現在本就心情不順,又被母親揶揄,更加受不了,她一咬牙,真就放下手裏收拾到一半的衣服,起身就出了宿舍。
何父和女兒父女連心,看著她難過地出門,也要跟去,卻被何母及時拉住。何母道:“你讓她去,咱們趁這工夫趕緊把她東西整理完,別的好好,尤其是被褥務必拿走。”何父不解道:“拿走這些,她還怎麼睡啊?”何母故作神秘道:“我就是不想讓她在外麵睡了。”
何妙兒出了宿舍心裏更加難過,除了艾奇才此時她誰也不想見。本來就一直猶豫自己不該屈尊找去找艾奇才,現在被母親擠兌,反而得了理由。她見天光尚早,艾奇才肯定在家還沒起床,於是出了校門,打了輛出租就直奔了東三環,這才有了艾奇才出門所見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