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這些創作者本身從來無從意會或感知的“曆史趣味”與“時代精神”以及“有意味形式”之上。硬性地賦予要占多大的比重呢?它本身與作品之間有多大的距離呢?曆史的原生態與再生態之間有多大的逆差呢?
這一切的一切,均無可置辯地指向這樣一個現實。我們的藝術史及藝術理論本身便都成為充滿陷阱的預謀與反動真實的懸案。
我們在無意識中接受了這一切既定觀念之後,便會用有色去對待無色。
原來藝術便是一場虛幻的遊戲啊!
行文至此,我發現我的邏輯線索已將藝術引向了遙遠的神話與現實的虛妄。藝術成為虛無。
從虛無中再返回現實,或許能使我們有一個清醒的麵對。
我們無意從理性上否決藝術的存在,那樣會使這一“曇花之夢”歸於飄渺,或許現實永遠不如夢境。
我們應該更加冷靜地對待這一切,擯棄更多附加色彩去看待那個亙古之謎——藝術是什麼?
(下)
如果我們把這一切姑且稱之為是藝術蒙蔽與文化陰謀的話,那麼,它與社會屬性的道德判斷則有著相去霄壤的本質區別。正是由於人的這種意識的遞進與展開,才在流播過程中產生了意義與影響,並且由此而影響到曆史的存在與進程,那麼,它在人類文明史中也有了相應的位置。
由此而言,這一切已不是一種簡單的聯結,它成了人類曆史的無意籌謀。
我在書房氣氛的營造中,其濃度並不僅僅取決於物品本身,而是在於一種文化設計與情境的布點,當我將標誌人類標誌的書籍陳設其中,並將已在現代社會失去實用功效的器物安置其間,這時,一種新的環境出現了,一個新的情境設立了。它來自於相對立的意識場與各異文化符號間的碰撞,從而最終形成了新的藝術場。一些粗陋在文明中被置換了新的內容,這種關係的設立帶來了全新審視與判斷的可能。這是一種文化心理場的構置,也為藝術品鑒與體味帶來了機緣。
這同時等於說,我們在虛設中編織了謊言並沉溺其中,一切理性展開的基礎便是謊。然而其根本緣由正在於——謊言是美麗的。
人類在藝術這個問題上顯露出最大的天真與可愛,他們寧肯相信未來就不存在的東西在那裏虛幻地陳設著,並且不斷地說服自己相信那越來越古舊的東西,那越來越新奇的東西全是“藝術品”以至於最後陷入了無法挽救的困惑之中。“藝術起源與人類起源同步說”則將藝術的天真演繹成自我否決。
在這些不斷放大的概念中,反映出人類自大占有欲、表現欲與欺詐欲,而所有解釋這些行為的理論便構成了近現代膨脹美學與藝術理論。
藝術說到底是不存在的,因為迄今沒有一種藝術理論可以囊括所有的藝術現象。同時說明了相對性與遊移性。
藝術說到底是存在的,因為我們能夠異常清醒地指出藝術品的分別,而且在前人大師的傑作中有著明白的益處,在今天社會中以藝術家為社會身份的人,亦給我們帶來無窮的樂趣與暢然的風度。
那麼,藝術究竟是在何種狀態下得以存在,在什麼情況下不存在,藝術的存在有何種規律而言,其把握的界限在什麼尺度中。
由於各種背景原因,我們選擇視覺藝術作為本書闡述的主要契點。這不僅由於視覺藝術品是人類文明能得以保存的原始麵目(音樂與戲劇從某種意義上不具備這種特性)而且在當代文化發展中,視覺藝術又顯露出變化的征兆。
有鑒於斯:我們所要注目的是視覺藝術曆史史實的重疊,“形而上”的觀念導向與“形而下”的形式布置。
當所有的“曆史趣味”、“時代精神”、“有意味的形式”都不是以使我們對藝術做出合理存在的保障,我們不可避免地要進入文化——這一充滿人類生命靈性之廣義的領地,將藝術還原為人類的意識行為,置身其中進行不同的判斷。
一門誘人的學科——《藝術文化學》將由此而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