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3 / 3)

薛若冰一下子就發飆起來質問:“無恥!你在情報處的時候為什麼不早說,早說的話我就不會答應來了!”

楚少龍一笑:“你不是咬牙切齒要想殺了小泉森喜郎,還要將其碎屍萬段嗎?你若真和他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的話,早說了你也一樣會來的吧?”

薛若冰終於感到無奈地妥協,說:“楚少龍,我警告你,你不要把我的容忍當成你不要臉的資本!醜話給你說在前頭,這隻是演戲,不要過分了,否則的話別怪我翻臉,讓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楚少龍說:“放心吧,我知道隻是假扮,不會當真。我是正人君子,不會渾水摸魚的。”

薛若冰無限鄙視地從鼻孔裏哼了聲。

鐵英雄突然問了句:“我說龍哥,你臉怎麼不紅?”

楚少龍問:“我臉為什麼要紅?”

鐵英雄笑:“你都說自己是正人君子了,還有什麼比這更需要勇氣讓你內心能接受的嗎?”

楚少龍問了一句:“我晚上準備請所有人大吃一頓,你想被涼在一邊嗎?”

鐵英雄忙說:“行,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讓我閉嘴,隻要有吃的,給你麵子,我相信並確定你是正人君子,是我用畢生學習的好榜樣。”

楚少龍不理會他的戲謔,從身上摸出錢包,抽了1000塊錢出來,說:“帶人去操辦吧,各種肉、啤酒和飲料。時間,晚上;地點,後山峽穀。大家分工去做。”

鐵英雄問:“我去操辦,你幹什麼?”

楚少龍看了眼薛若冰,說:“我?當然是去拍拖。”

鐵英雄說:“我們做事,你拍拖,這也太不夠意思了吧?大家說是不是?”

眾人都附和著鐵英雄說是。

楚少龍一笑,問:“行啊,你們誰出錢,我幫你們做事。”

眾人都不說什麼了,楚少龍看了眼薛若冰,說:“走吧。”

薛若冰並沒有動,而是很有抵觸情緒地問:“幹什麼?”

楚少龍說:“拍拖啊!”

“拍拖?”薛若冰從鼻孔裏哼了聲,說:“別做白日夢了,有任務上的事情,你吩咐,我做。與任務無關的事情,我隻當你是在放屁!”

一群人聽罷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還故意說著一些挖苦的話,鐵英雄說:“龍哥,天鵝飛得太高了啊,別流口水了。”

文於斯也說:“哎,我一直都恨自己臉皮不夠厚,還是龍哥厲害。”

冷青雲也說:“走吧,求打臉去吧,凡事得跟大哥學才有出息啊!”

……

楚少龍沒理會,跑到停車的地方,去開了那輛軍用越野,然後開到了薛若冰的身邊停下,說:“上車吧。”

薛若冰還是沒有上車的意願,問:“幹什麼?”

楚少龍說:“咱們換種說法,不拍拖,去執行任務,可以嗎?”

薛若冰說:“你少在這裏故弄玄虛了,現在執行什麼狗屁任務。”

楚少龍問:“我想弱弱地請問一下你這位情報處的精英,執行任務需要準備嗎?”

薛若冰沒再說什麼,便上了車。

鐵英雄故意在那裏起哄地吼:“龍哥,你有本事把她追到手,我從手心裏挖二兩肉給你燒烤!”

楚少龍笑了笑,說:“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吧。”說罷一踩油門,車子箭一般狂奔而出。

出了基地,楚少龍邊開著車子,便看薛若冰,見她的臉始終鐵板一般,解釋:“今天比武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

“不要提了!”

楚少龍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薛若冰憤然打斷了。

“行,不提了,咱們換個話題吧。”楚少龍又沒話找話問:“有男朋友了嗎?”

“跟你有關嗎?”薛若冰一點也不客氣。

楚少龍說:“沒關,隨便聊聊而已。”

薛若冰說:“可我不想跟你聊。”

楚少龍踩了一腳刹車,看著她說:“但是,我們必須得聊才行啊,要不然怎麼扮演情侶?如果我們總是這麼不融洽,就是個傻子也看得出破綻的吧?咱們可是去玩命,不是旅遊,我爸媽就我這麼一個兒子,我還沒有結婚,沒有孩子,甚至都沒有談過戀愛,我還不想死呢。晚上12點,直升飛機就將啟程,天不亮我們就會被空投到那個要命的地方,在這個簡短的時間裏,我們必須有驚人的適應速度,雖然不是情侶,但必須以假亂真,明白嗎?”

薛若冰終於表示理解地點了點頭。楚少龍說的沒錯,這次行動事關重大,不但關乎他們這12個人的性命,同樣關乎著那個給世界製造了深重災難的恐怖組織的存亡。這是一次對世界安全的拯救之行,她沒有理由不配合楚少龍。

楚少龍對薛若冰的表現表示滿意,又啟動了車子,直往城中,找個地方停好之後,楚少龍下車,把手伸向了薛若冰,意思當然很明白,是準備牽她。

薛若冰卻沒用動。盡管她已經想通了和楚少龍配合,假扮情侶,但真正麵對著要肢體碰觸這些具體細節的時候,她還是糾結了。

因為,她的手不是給一般人牽的,尤其不可能是楚少龍這種男人。離開那個山村而回到城裏的這些年,她一直都像公主一樣,讓人覺得高不可攀,多少豪門望族巨富公子及青年才俊對她垂涎三尺,而她根本就不屑一顧。

她心裏喜歡的男人,得有高貴的氣質,得有王者的氣勢,得有文韜武略運籌帷幄,往任何地方一站,都能光華四射,讓四周掉一地的眼珠子。他,必須堂堂正正;他,必須頂天立地;他,必須出類拔萃非同凡響。否則,她會吝嗇到連手都不願意給一個男人去碰到。現在為止,她都還沒有談過一場戀愛,沒有跟哪個男人牽過手,除了她老爸。

她堅定地守著自己的純潔,等著自己的王子。

楚少龍,早已不是那個讓她覺得親切的小龍哥哥,現在的他,隻能算是一隻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而已;或者說,她也不再是以前那個沒心沒肺的小樂了,她的人生,豎起了太高的標尺。

彼此,完完全全地回不去了。

楚少龍見薛若冰沒有動靜,隻好縮回了自己的手,提醒了一句說:“如果是在那邊的話,你隻要有個猶豫,我們的命就不一定是自己的了。”

薛若冰很不滿地問:“為什麼不可以用其他辦法,非得要扮情侶掩護?”

楚少龍說:“實話對你說吧,我到那邊之後的身份,是一個大毒梟。我必須得演出毒梟的老練,然後進入那個圈子,得到有價值的情報,找機會將斬首成員打進黑蠍組織的內部,然後才能夠知道關於小泉森喜郎的消息。大凡道上混得好的人,身邊總會有個漂亮甚至驚豔的女人,而且更重要的是,你作為一個充當配角的女人,別人不會防著你,你可以暗中觀察到我所忽略的細節,並且在別人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猝然出手,都比我方便。明白嗎?”

薛若冰又問:“你什麼都沒有,怎麼去扮毒梟?”

楚少龍說:“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到那邊之後,車子會有的,房子會有的,各種派頭都會有的。我們不是孤軍奮戰,明白嗎?”

薛若冰說:“那你也可以讓那邊的人給你安排一個漂亮女人。”

楚少龍說:“像這種要命的事情,一般女人知道怎麼配合嗎?若是一般女人,而非行動成員,我私下裏要做什麼事情,難道還得回避?那豈不是反而影響了自己?”

薛若冰還是說:“我可學不來那些妖精女人的風情萬種。”

楚少龍說:“也沒說一定要風情萬種,你可以喜歡沉默,但對我必須表現得死心塌地,才能襯顯出一個男人的身份和地位。當我起身,你就得主動挽著我的臂彎——說得更直接點,你就像是一個完全依賴於我,被我養著的女人。除了旁觀者清幫我觀察細節以外,關鍵的時候,你還可以出其不意地救我,以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殺敵人,所以給你的準確定位就是,情人兼保鏢。”

道理已經說通了,但薛若冰還是很糾結。她甚至突然有了退出的想法,覺得自己絕對不可能讓這樣一個卑微而粗糙的男人碰了身體,玷汙了自己的一輩子。可是她又實在是想參與這次行動,因為,她最好的閨蜜就死於逆天恐怖組織在某國的一次恐怖襲擊中,成為她心裏永遠的痛。

從此,她對恐怖組織恨之入骨,尤其想殺了恐怖組織頭目小泉森喜郎。所以楊處長在對她講了任務之後,她二話沒說就痛快答應。從小了說,是她為實踐自己的誓言,為閨蜜報仇;從大了說,這是她人生中真正想做的有意義的事情,她很理解失去親人或朋友的痛苦,所以她不希望別人再失去,她要做一個衛道者。

所以,當初她爸反對她進入情報處,希望她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而她卻義無反顧地投身於情報部門的驚險殺局中,為的就是找機會把逆天這個世界安全最大的毒瘤給拔掉。

她從小就跟一般的女孩全不一樣,一般女孩喜歡逛街,喜歡泡吧,會膽小,害怕暴力。而她就喜歡驚險、刺激,喜歡以暴製暴。在她的心裏,對邪惡,甚至醜陋的行為,有著一種天生的憎恨。尤其,本來沒有什麼朋友的她,卻突然因為逆天組織的恐怖襲擊,讓她失去了無話不談的閨蜜,從此,她的內心一片沉默,她的生命再無快樂。逆天若不亡,她心不甘,這是她一生中最大的恨。

而現在,她得和楚少龍假扮情侶,讓楚少龍牽她的手。她在問自己,真的願意為了這次夢寐以求的任務,讓這個臭蟲一樣的男人碰自己冰清玉潔的身子嗎?

答案很無奈,她隻能願意。

終於,她還是把手伸向了楚少龍。隻是演戲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就像那些熒幕上的演員為了劇情還得擁抱親吻甚至床上翻滾呢,又不會毀了她的終生。她這麼說服自己。

當楚少龍握住她手的時候,她的手還是忍不住縮了下,身子也顫了下。

楚少龍說:“所以,這樣的事情是需要練習,並且適應的。再好的演員,都必須過自己心裏的那道坎。”

薛若冰沒有說什麼,她很清楚,她心裏的這道坎很高,像山一樣的,要過去的難度太大。她從沒有想過,她的手會這樣被一個已經陌生而且還討厭的男人牽著,她心裏一直覺得很緊張,想把手抽出去。每被楚少龍牽著走一步,她都覺得渾身的不自在。而直到有那麼一天楚少龍離開她以後,消失在茫茫人海,她回憶起來才覺得,這其實是她生命中最美的回憶,至少,他還在她身邊,這樣的牽著她。

楚少龍牽著那軟玉溫香的小手,兩人儼然情侶走在街上,隻不過多了些沉默。也許,此刻他們都想起了那些過去,在那個寧靜的山村裏,也曾牽過手,漫山遍野的奔跑。有時候楚少龍跑到前麵,把她落下了,她還在後麵哭,坐在地上不起來。

那些親密無間的歲月,為什麼就找不著了呢?

在彼此的心裏,都靜靜地流淌著歲月的傷感。那許多的信誓旦旦,都以為會永遠,到頭來不過是一場過往雲煙。

楚少龍在想,他一定會爭取。

薛若冰卻在感歎,曲終,人總是要散。

楚少龍主動說話,故意裝糊塗地問:“知道你叫若冰,還不知道你姓什麼呢。”

薛若冰很生硬地回答了:“姓薛。”

“薛若冰?”楚少龍稱讚:“好名字。”

薛若冰說:“你不用拍馬屁,再怎麼拍,在我心裏,你都是個人渣。”

楚少龍不以為然地一笑,又說:“說真的,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很有緣呢?你看,你姓薛,是戰國時候一個國家的名字,我姓楚,也是戰國時候一個國家的名字。還恰好,咱們本來不認識,竟同時卷進了這要命的案情裏。”

薛若冰站住腳步,用那種很鄙視的目光看著他,問:“我能告訴你不要做白日夢嗎?真不是我想貶損你,但事實上是,在追我的人當中,就算是排在尾巴上的也比你強了不知道多少倍。若不是為了大局,你就是我眼裏的一條臭蟲,我都不會想多看你一眼,明白嗎?”

楚少龍一笑,說:“明白,可很難說,到時候一個不小心,你得陪著這隻臭蟲一起死了。所以,在直升機將我們空投到沙城之前,你把你所有的情緒都發泄完。到那裏之後,你可不能再這樣了,明白嗎?”

薛若冰沒有說話,沒有說話表示她明白。

楚少龍帶著薛若冰在街上逛了一陣,還在超市裏買了些東西,然後打道回府。

鐵英雄他們已經在後山的峽穀裏準備好了一切,砌好了灶,準備好了烤架,地上擺滿了豬肉牛肉羊肉各種肉,還有啤酒可樂等飲料。

見到楚少龍牽著薛若冰的手出現,鐵英雄等人差點找不到自己的眼珠在哪裏,一片的驚歎聲,而且迅速地圍了上前。

鐵英雄帶著不相信地質疑,看著那雙牽著的手,問:“不會吧,你們這就好上了?”

楚少龍知道他要是開個玩笑,薛若冰又得生氣,就實話實說:“別癡心妄想了,人家千金貴體,可看不上咱們這種莊稼地裏出來的泥腿子。這是為大局犧牲自己,排戲呢。”

眾人恍然,一片唏噓聲。

楚少龍也鬆開了薛若冰的手,然後幫忙動手忙活起來。

天邊的斜陽落在最後那一堆燒紅的雲霞裏,穀中升起了嫋嫋炊煙,四周的群山蒼翠,偶爾傳來鳥雀的孤鳴。

薛若冰坐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看著忙活的斬首成員,奔上跑下,開著各種貶損甚至下流的玩笑,不亦樂乎。這讓她很難理解,這不過是一群簡單沒背景的人,他們穿不起名牌開不起豪車,甚至連套房子都未必買得起,進飯店吃頓飯都舍不得掏錢包,聽說別人請客高興得像過年,他們為什麼會這麼開心?

而再回過頭來,她想想自己,身在高官家庭,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高檔名牌,長得還天姿國色,走到哪裏都高人一等,受人吹捧。可是她鄙夷那些阿諛奉承的嘴臉,覺得人活著,怎麼能沒有自己的尊嚴?尤其討厭那些垂涎她美色而花言巧語的男人,就算是同樣顯赫的那些叔叔伯伯的兒子,她也從沒給過好臉色。

在她的內心裏,覺得人性總有那麼多的醜惡,她從沒有遇到一個真正讓她欣賞的人,所以她的人生在豪華的包裝下,其實充滿了孤獨。以至於她像是變成了一個永遠都不會笑的人,她的臉上像凝結著千年寒冰似的冷,偶爾對長輩出於禮貌,也隻能是皮笑肉不笑。

她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來,楚少龍冷不丁地從背後出現,猥褻了她,讓她覺得那是她人生中的奇恥大辱。看著在那裏忙活的楚少龍,心裏又恨得直牙癢,可憋屈的是,她竟然沒有一個出氣的機會。

篝火燃得很旺,樹枝子炸得呼哧呼哧地響,肉的香味彌漫在暮色如墨的山穀中。

楚少龍見薛若冰坐在遠處的大石上發呆,一眼看去,真的是宛若女神下凡。便用石板為她砌了一個臨時的凳子,把灰塵拍幹淨,再在上麵鋪上了塑料袋,然後走了過去,喊她過去坐著吃東西,可以開始了。

可薛若冰一點胃口都沒有,地方髒,東西髒,人也髒,她覺得心裏有疙瘩,接受不了,就說:“你自己吃吧,我等會隨便吃點什麼就行了。”

楚少龍勸她說:“我知道你平常在一個很優越的環境裏,不適應現在,但從你離開情報處的那個時候起,一切都不一樣了。你將會在一個很惡劣的環境裏生活,這惡劣的環境,包括自然環境,也包括社會環境,你必須得適應。困倦的時候,可能睡叢林;饑餓的時候,可能吃老鼠。”說罷,抓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拉起身。

薛若冰沒再拒絕,跟著楚少龍到火堆邊坐下,楚少龍給她烤了幾串肉遞給她。她看著那肉上麵黑漆漆的還在滴油,有種想吐的感覺,拿在手裏不敢往嘴裏送。

楚少龍說:“吃吧,很好吃的。”

鐵英雄看著這情形有些想不通了,問:“我說龍哥,你怎麼會把她選來跟我們一起執行任務?就這樣,能跟我們去深山密林,能跟恐怖分子血戰?隻怕見了血都會嚇暈吧?幫不了忙,到時候還得咱們管她呢。”

文於斯又開玩笑:“這還不明白嗎?龍哥這不是去給咱們選隊友,是去給他自己選對象的,選美的。是吧,龍哥?”

韓虎也歎得一口氣:“可是12條人命呢?龍哥你這不是要我們的命,跟那個烽火戲諸候的周幽王一樣殘暴了嗎?”

薛若冰的自尊一下子被傷到了,一咬牙,一口就咬住了肉串,大口地嚼了起來。

豈有此理,竟然敢看不起我!

楚少龍見她那樣子,笑了笑,就故意對鐵英雄等人說:“你們別狗眼看人低,我告訴你們,真正到戰場上以後,她比你們可強多了。”

他這麼說,是故意激起鐵英雄他們的不服,對薛若冰看不起,然後對薛若冰就起到了激將作用。他知道薛若冰的性格好強,是不服輸的人,越是看不起她,她越是會爭一口氣來證明自己。

果然,聽得楚少龍的話,鐵英雄切了聲,說:“你就吹吧,就她,比我們強?個性好強吧?不過我們也能理解,你得討好她嘛,肯定得把馬屁拍順溜,大夥說是不是?”

文於斯接話:“我看是。”

楚少龍說:“行,我就問你們一句,摸著良心說,哥我這眼光,什麼時候看走眼過?這些年,什麼時候坑過你們?”

文於斯說:“那可不一樣,李自成和吳三桂梟雄了一輩子,最後還不是被一個陳圓圓給搞得身敗名裂還丟了性命。人誰還沒個犯糊塗的時候,龍哥你敢說自己一輩子都絕對正確?”

楚少龍說:“那你是真把哥給看起了,拿哥跟李自成和吳三桂比,就算死也值得了。”

一直沒說話的張二炮突然來了驚天動地的一句:“你不用說,我們都知道,你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那種人。”

薛若冰眼睛一橫就過去了,警告:“你嘴巴能放幹淨點嗎?”

張二炮被這麼一凶,臉上掛不住,也盛氣起來:“怎麼了?我說話自由,還要你管嗎?你以為自己誰啊,跑到這裏來指手畫腳!”

薛若冰氣得霍地站起身,指著張二炮:“你以為這是你們的地盤就不得了嗎?信不信我現在就能打得你像隻死狗!”

張二炮心裏的火也一下騰地冒了起來,站起身針鋒相對:“打就打,我怕你啊!”

“好了!”

在一觸即發的時候,楚少龍一聲吼,看了眼薛若冰,又看了眼張二炮,問:“你們吃飽了撐著,是吧?當這是菜市場啊!你們還知道什麼是紀律嗎?”

張二炮很不服地爭辯:“龍哥你也看到了,我們隻是開玩笑,她一下子就把矛頭直指過來,好像自己真很厲害的樣子,誰怕誰啊!”

楚少龍看了一眼所有的斬首成員,說:“她確實脾氣不好,我也受不了,跟她接觸這半天下來,我也不知道受了多少氣呢。你們知道,我楚少龍什麼時候受過人的氣了?加入強龍之師7年,連首長的氣我都受得少,頂多也是半開玩笑半當真。而她,話一出口就傷人自尊,可為什麼我要受呢?就因為你們說她長得漂亮?這世界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算回事嗎?四個字,大局為重,我們的任務需要她,隻要記得團隊精神,就能學會隱忍,就會懂得委屈自己,懂嗎?”

鐵英雄說:“可我還是有點想不明白,她到底有什麼了不得的本事,我們就一定需要她?還得忍她?”

楚少龍說:“其一,可靠,值得信任。她脾氣不好,但是有原則,信念堅定,也可以說倔強,倔強到她認定的東西,哪怕死都不會改變。即便她落到敵人手裏,無論是威逼還是利誘,她都絕不會出賣我們。在團隊行動中,可靠永遠是最重要的因素。

“其二,真本事,這裏除了我之外,你們有誰能在30秒內爬15層樓?但是她可以。還有誰的力量能和我抗衡?還是隻有她。當然,用你們自己的頭腦想一想,她年紀輕輕就能進情報處,如果僅靠刻苦訓練,而沒有相當天賦的話,可能嗎?

“其三,犧牲精神,我想告訴你們的是,她的領導本來是不願意讓她參加這次死亡行動的,但是她自願,很多人說起死亡是件簡單的事情,但真正去麵對,是需要勇氣的。而且,她也確實不多接觸這種底層的生活,但她還是願意努力適應。

“我常對你們講,正確的認識一個人,不要總是看到別人不好的東西,而是要去看到一些值得肯定的閃光點。世上並無完人,性格總有菱角,但在品格上,是最重要的。一個人隻要有品格,再差勁也不會到哪去。”

一席話,說得都不吭聲了。

那個時候,在薛若冰的心裏,突然之間對楚少龍有了一種特殊的好感,從表麵上看,楚少龍玩世不恭吊兒郎當,一點不正經,其實他是個真正能做大事的人。就連她都感到奇怪,楚少龍和她隻不過認識半天,對她的了解為何能如此之深?看到了她的骨子裏?即便是她的父母,所能了解她的,也隻有表麵。她不知道,楚少龍知道她就是小樂,很早就了解她的性格。那時候,她想做什麼事情,也是很堅定的。

楚少龍看了眼眾人,又歎息得一聲:“我相信大家都知道這一次任務的危險,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有過之無不及。我不敢說我們12個人都會死在那裏,但我能肯定,我們不會12個人都能活著回來。誰葬身那裏,都會讓活著的人難受。現在還活著,還能聚在一起,是一件很值得珍惜的事情,明天以後,一切都回不到原點。所以,該給家人、朋友或者情人打電話的,趁活著多說兩句話吧,也許以後就沒機會了。”

聽楚少龍這一說,氣氛陡然悲壯,都紛紛地摸出手機到一邊打電話去了。

楚少龍繼續地埋著頭烤肉串。

在這些人之中,他的心理壓力是最大的。因為整個細密的行動計劃,隻有他一個人清楚,他要假冒楚羽。楚羽其人,很少人知道,但那個“三隻眼”的外號,可謂如雷貫耳,因為他是金三角大毒梟龍康手下的第一號殺手,無人見過其廬山真麵目,但龍康的絆腳石,皆是三隻眼搞定,可謂是龍康手下的一把快刀,所向披靡。

前不久,龍康因為團夥火拚無端槍殺了好幾個中國商人,而被中方通緝並秘密抓捕,其手下黨羽樹倒猢猻散,而“三隻眼”楚羽也在中方的秘密控製之中,所以楚少龍才想到冒充楚羽去找黑蠍尋求庇護,進入黑蠍內部,伺機擊殺小泉森喜郎。

因為行動的絕對保密,楚少龍沒有把計劃的任何一個步驟告訴行動成員,包括薛若冰。除非到行動之前他才會告訴當事成員,這樣即便有成員出什麼意外,也無法影響到他後麵的真正行動步驟。

計劃很周密,但畢竟是到老虎嘴裏拔牙,會有什麼樣的後果,誰也不知道。他是一個很自信的人,但他並沒有把握自己就一定能活著回來。他自信,但從來不會看低對手,尤其是不會看低號稱大漠第一殺手的黑蠍首領破天狼以及世界第一恐怖組織老大小泉森喜郎。

薛若冰很難得的先開口打破沉默,問:“怎麼,你不用給家裏打電話嗎?”

楚少龍一笑:“我家在深山裏,電話線沒有架進去,手機沒有信號,通不了電話。你不給家裏打嗎?”

薛若冰說:“我離開情報處的時候,已經打了。”

楚少龍說:“他們肯定很反對吧?”

薛若冰說:“我想做的事情,他們從來就沒有支持過。”

楚少龍問:“譬如呢?”

薛若冰說:“我去跆拳道館的時候,他們不準;我要讀警校的時候,他們不準;我進情報處的時候,他們還是不準。”

楚少龍說:“但是他們不準的事情,你都很堅決地做了。因為他們希望你做個如水的女人,找一個能夠給你一輩子榮華的男人,而你卻選擇了做一塊堅硬的石頭,誰也不想靠,隻靠自己,是吧?”

薛若冰回過目光,正眼看著楚少龍,沒有說話。

那雙眼睛若星星般明亮,楚少龍隻覺得風平浪靜的心裏像被扔進了一顆石子,蕩起了一圈一圈的漣漪。漂亮的女人他見了太多,但美得如此冰清玉潔超凡脫俗的,真的沒見過。隻可惜,這隻是任務,隻是演戲。他很清楚,薛若冰的性格很高傲,根本就瞧不起他。薛若冰在他麵前,就是一座山。

哎,如果薛若冰還是當初的小樂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