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死亡之行
晚上12點,3架直升機從藏龍基地起飛,載著3個組12名斬首成員,經由疆南邊境,投往沙城邊緣的綿綿群山。
沙城在世界地理位置上都是個很奇特的地方,在他的西邊是一望無際的死亡沙漠,東邊則是生機勃勃的山川河流。因為多年前的戰亂,使得沙城成為多個鄰國處於爭議的地盤,連國際法庭都無法從曆史考究中證明這個地方到底屬於哪個國家,也因此使得沙城成為一個三不管之地,堪稱世界上最混亂的城市。
全世界那些窮凶極惡的罪犯、恐怖分子,以及實力強大的富商都聚集這裏,走私、販毒、淘金、開礦等等。
當然,也有某些政府的工作人員潛伏在這裏,侍機抓捕藏匿在這裏的罪犯。但誰都知道,在這個地方的抓捕,是最危險的。因為這不是一個法治的地方,而是由各種山頭武裝割據,這些占據山頭的武裝,全都是從槍林彈雨中殺出來的亡命之徒。而隻要逃到這裏的人,都會想方設法投靠到山頭武裝門下,接受庇護。
而與逆天合作的黑蠍組織,則是沙城第一殺手勢力,他們的成員遍布沙城大街小巷的每一個角落——是一個旅館的服務員,是一個街頭的推車小販,是一個三輪車司機,是各大山頭武裝頭領身邊的某個人,堪稱無孔不入。
所以,楚少龍沒讓直升飛機將他們空降到沙城裏,而是降在沙城邊界的山脈中,通過分組行動進入沙城,否則目標太大,容易被盯上。每一股勢力範圍,都會對自己地盤上出現的新麵孔很留意。若是突然出現了3架直升飛機在沙城上空,還空投下12個人,馬上就會引起當地勢力的懷疑。
一旦成為懷疑的目標,在後麵的戲就很難演,即便不是被黑蠍的人注意上,被任何勢力發現了,都是很棘手的事情。而沙城的舞台隻有這麼大,很容易在一些巧合下穿幫。
在臨離開藏龍基地前,楚少龍就對另外兩組斬首成員吩咐了,分組空降之後,直接到沙城的出雲酒店,在前台問一個叫“老貓”的人。見到老貓之後,老貓會問,從哪裏來,接暗號回答:黃河之水天上來。然後老貓就會明白,做妥善安排。
3組人分別被空降到了3個不同的地方,而此時才淩晨4點。
山林中還氤氳著薄薄的霧氣,霧氣濕漉漉的,像下著小雨一般。四周死一般的靜寂,靜寂得可以聽見腳下踩著枯木樹葉細微的沙沙聲,聽得見自己心髒撞擊胸膛的聲響。天光未開,林木密集,加上有霧氣,很難看得見路。雖然有微型手電,但那根本沒什麼用,隻看得見腳下的方寸之地。
楚少龍、鐵英雄和文於斯3人倒還沒什麼問題,基本上是常年在深山中行走,對這樣的環境就算閉著眼睛都沒問題,可薛若冰就不一樣了。她雖然身手了得,但那是以人做對手,而這是自然環境。她常年待在城市裏,頂多旅遊的時候會爬爬山,但也是走的大路。從沒有走過這種崎嶇而狹窄的山路,而且還路都看不見,基本上隻能憑著感覺走,從內心裏講有一種茫然感。
一個不小心,薛若冰踩到了一塊鬆動的石頭,石頭一滑,嚇得她驚叫一聲,身子一下子就栽落下去。但畢竟是反應快的高手,在摔倒的時候她得用最快的反應抓住救命的稻草,而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沒法抓到樹,隻能順勢抓住擋在前麵的楚少龍。
楚少龍陡然間聽見石頭的滾落和薛若冰的驚叫,也迅速反應過來,迅速轉身,恰好扶住了摔倒的薛若冰。
結果,正遇上薛若冰想抓住他,他又轉身扶,兩個人就緊緊地抱在了一起。薛若冰幾乎上是整個人倒在他懷裏的。那種柔軟的感覺一下子就刺激到了楚少龍的神經,摸在薛若冰身體上的手掌像一根引火線,讓他的心裏一下子就著了火。
但薛若冰站穩後,意識到被楚少龍抱著,就用力地掙紮了開,還順便推了他一把,罵:“無恥!”
楚少龍爭辯:“我是為了扶你,怎麼又無恥了?”
薛若冰還是很生氣,問:“扶我?要一直扶著不放嗎?”
楚少龍無言以對了,確實是他理虧,那個時候他有些陶醉了,當抱著那種軟玉溫香的感覺,覺得心都要化了。
文於斯又開始借著機會嘲笑了:“龍哥,你不是老說自己風流倜儻,魅力四射的嗎?怎麼,吃癟了?”
鐵英雄也跟著起哄:“就是,都什麼時候了,龍哥你還有那點心思。聽說這邊的女人便宜,到街上了找一個吧,就這樣揩點油有什麼意思呢,又啃不著骨頭喝不著湯的,幹流口水不難受嗎?”
楚少龍問:“你們唯恐天下不亂是吧?”
鐵英雄坦然承認:“有這個意思。這麼些年以來,你一個人把風頭占盡了,吃虧和被開涮的事情總落在我們頭上,今天在你身上發生,我隻能用大快人心四個字來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啊!”
“啪——啪——啪!”
突然,響起了幾聲跟鞭炮炸響一樣的聲音,在這寂靜即將黎明的時候,顯得格外的刺耳,將樹上本來熟睡的鳥兒驚得撲騰地一片飛。
當然,這不是鞭炮的聲音,而是槍聲。槍聲在比較空曠的地方,聲音就跟鞭炮炸響差不多,這些鳥兒或許被槍聲驚擾過多,所以特別敏感。
文於斯豎起耳朵聽了下,說:“是虎娃他們降落的方向。”
虎娃,就是陳虎。
鐵英雄說:“他們降落的地方可能有山頭武裝崗哨,遭遇上了。”
楚少龍若無其事說:“走我們的吧,沒問題的。他們好歹也是強龍之師裏的精兵強將,還借著天色和密林,用最擅長的山地戰術,如果連一些雜牌軍武裝都解決不了,完全不用去跟小泉森喜郎交鋒,自裁算了。”
鐵英雄和文於斯也沒有異議。
突然,一點冰涼的東西低落在楚少龍的額頭上。楚少龍停住了腳步。
鐵英雄問:“怎麼了?”
楚少龍說:“糟了,要下雨了。”
鐵英雄問:“你怎麼知道?”
楚少龍說:“剛才滴了一點在我額頭上。”
鐵英雄說:“有可能是露水呢?”
楚少龍說:“露水是很大一滴的,但滴到我額頭上的這一滴很小,是雨滴在樹葉上被分散後再濺下來的。相信我,趕快點吧,不出20分鍾,雨就會密集起來。雨密集之後,山路就會更滑,我們不好下山不說,還得被淋成落湯雞。”
於是,幾人都加快了腳步。
可是一快起來,薛若冰就更走不穩了,連著摔了好幾次,隻不過她不服輸,後麵踩滑摔倒都沒有再叫喚,爬起來繼續。但她的速度還是趕楚少龍他們差得不是一點點,不過幾分鍾時間,就被甩了很大一段。
楚少龍隻好停下來等她,等她趕上來,什麼也沒有說,就抓住了她的手,要牽著她走。
薛若冰掙紮了下想把手抽出去。
但楚少龍說了:“這不是你擅長的,不要逞強。”
薛若冰也就聽之任之了,事實上被楚少龍牽著手走以後,穩了許多,快了許多。即便還是會踩到石頭,有些踉踉蹌蹌,但總是在還沒有摔倒的時候,楚少龍的手臂已經用力幫她穩住了。在那個時候,一向自視甚高的她才突然間發覺,原來自己也不是自以為的那麼強大,一旦離開那萬丈繁華,投身在這荒無人煙之地,竟然變成一個需要照顧的人。
“呼呼——”楚少龍的耳朵突然一動,站住了腳步。
薛若冰跟著停下,隨後,兩人的目光同時看向一個地方。在他們身子的左側10米距離,一塊荊棘林旁邊,正立著一隻差不多有一米高的大野豬,長得很肥,兩個蒲扇似的耳朵一張一翕,舌頭也一吞一吐,獠牙尖而長,完全是要動嘴吃人的架勢。
楚少龍鬆開了薛若冰的手,說:“趕時間,你先走吧,我先解決了它,再上來追你。”
薛若冰說:“一起吧,你若有失,任務就沒法完成了。”
楚少龍一笑,沒說什麼,徑直向野豬走去。
野豬見楚少龍赤手空拳的走向它,仿佛受到了最嚴重的挑釁,怒吼一聲,腳下一蹬,生生地躥起一米多高,撲向楚少龍。
楚少龍暗叫得一聲好,他見過數不勝數的野獸,野豬屬於笨重力猛性動物,跟狼和老虎等不同。野豬在通常情況下是奔跑著衝撞性攻擊,然後用嘴咬,很少有像老虎般躥起來咬人的野豬,能做到這點,可見野豬的凶猛。
不過,這嚇不倒楚少龍。
在野豬將要撲到的時候,楚少龍的左手五指彎曲成錐,直擊野豬的喉管,右手揮掌斜劈野豬的頸部,雙管齊下。
野豬的喉嚨和頸部可不比人的,人的頸部和喉嚨很薄弱,承受力相當小。而野豬的喉嚨和頸部處有很多肉,有相當的厚度,抗擊打能力很強。若不是用利器,一般人真不會敢赤手空拳攻擊野豬這兩個部位。
但楚少龍就是敢,而且很有自信。
隻聽得“嗷”地一聲叫喚,野豬的痛楚哽在喉嚨裏,龐大的身子摔落在地,使得地麵都震動了下。而楚少龍也被那股飛身而起的衝撞力給撞得站立不穩,連著退了好幾步。再看野豬時,已經躺在地上蹬著腿抽搐了。
是的,野豬的喉嚨和頸部確實有強大的抗擊力,但那裏絕對是一個致命部位。
天已經慢慢地亮開了,雨也淅淅瀝瀝地下大了。連那密集的樹林都擋不住,雨點像珠子一樣從樹葉的縫隙間墜落而下。
為了引起不必要的懷疑,楚少龍他們都是輕裝上陣,除了手槍和匕首隨時攜帶,另外還有可以換洗的衣物,以及這邊可以通用的泰銖,放在可以防水的密封袋中,但沒有雨具。他們也壓根沒想到會遇到下雨,因為出發的藏龍基地那邊可是炎炎夏日晴空萬裏的。
文於斯和鐵英雄走遠了沒見楚少龍的影子又走回來了,鐵英雄說:“我還以為你們走丟了呢,怎麼這麼慢,我們在前麵走得都沒影子了。”
文於斯目光一掃之時,看見了那頭躺在地上,嘴裏溢出了鮮血來的野豬,問:“這是怎麼回事?”
楚少龍說:“怎麼回事?當然是被打死的啊,難道它還會自殺?走吧,別耽誤時間了,天已經亮開了,再過會人和獸都活動起來了。”
楚少龍仍然牽著薛若冰走,雨水多了,有泥巴的地方就被打濕了,變得很滑。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薛若冰怕髒。可以說,從小到大,她都沒有走過這麼泥濘的路,沒有讓身上沾過這麼多的泥巴,看著一腳下去都是泥巴,髒得要命,都不想下腳,身上也打濕了,衣服都貼著身子了。氣得她直罵,是什麼鬼地方。
楚少龍說:“這算什麼鬼地方,真正的鬼地方你還沒去過——沙哈拉沙漠,可能得喝自己的尿才能活下來;亞馬遜熱帶雨林,得靠吃蟲子活下去。最開始的時候,都會覺得無法適應,覺得生不如死,但最後你得用三個字克服這一切。”
薛若冰問:“哪三個字?”
楚少龍說:“豁出去。你隻有心一橫,置之死地而後生。反正都已經這樣了,沒什麼好在乎和糾結的了,也許你心裏的那道坎一步就跨過去了。反正你的褲子也弄髒了,身上也打濕了,你何不幹脆大步踩下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什麼都好了。”
聽了楚少龍所說,薛若冰果然心一橫,破船當做破船劃,大步地往泥濘裏踩下去,也不管泥漿濺在身上,行動起來果然迅速得多。不過缺經驗就是缺經驗,沒走得一段路,薛若冰一個不小心在一個下坡的地方踩滑摔倒,盡管楚少龍反應很快提住她,可因為是整個人重力摔倒,腳下沒法站穩,最終還是崴了腳。
沒有辦法的辦法,楚少龍隻好背著薛若冰走了。
開始薛若冰還倔強地自己走,一瘸一拐的,但實在是疼痛難忍。痛也就罷了,關鍵是還耽誤事,雖然覺得很難堪,她也隻好讓楚少龍背了。被楚少龍背著的時候,她盡量地避免著和楚少龍的身體接觸,沒有正常式的匍匐在楚少龍背上。
雨越下越大,路越來越難走,楚少龍有幾次都差點摔倒,因為薛若冰故意把腰直著,避免胸部挨到楚少龍背上,使得重心後移,楚少龍很難掌握平衡,他終於忍不住了,問:“你能靠在我的背上,不要把重心移到後麵去嗎?”
薛若冰也明白楚少龍背著她,她若是不跟楚少龍的身子合在一起保持一致而向後麵仰著的話,會加重楚少龍的承受力,而且還要分心去平衡,在這樣泥濘的路上會感到很艱難。猶豫了下之後,還是把身子匍匐上去了。
一路跌跌撞撞的,終於到了山下,四個人都已經淋成了落湯雞。
鐵英雄看著遠處那廣袤的田地和零散的房屋,問:“現在怎麼辦?”
楚少龍對薛若冰說:“你先下來,我休息一會兒,要不再走幾步就得倒了。”
文於斯接話:“沒事,我體力還很好,我可以背。”
楚少龍還沒說話,薛若冰馬上就一口否定:“不用了。”
楚少龍不解,問:“為什麼?”
薛若冰說:“我不願意不可以嗎?”
楚少龍說:“我說,都這個時候了,你就不要耍大小姐脾氣了,行嗎?”
薛若冰的脾氣一下子反彈起來:“什麼叫耍大小姐脾氣?我從沒有吃過這樣的苦,我有說什麼嗎?被你這種臭蟲一樣的男人碰,我屈辱得把眼淚往肚裏吞,我有說什麼嗎?可是,一隻臭蟲碰了我,我忍了;難道我還得讓很多隻臭蟲碰我嗎?”
楚少龍涵養再好,再大度,也被說得有氣了,問:“你口口聲聲別人是臭蟲,除了可能沒有你家裏有錢有背景,你覺得你還有什麼更優越的嗎?”
薛若冰被問得無言以對了。
楚少龍又說:“做人呢,要想被人尊重,首先就得學會怎麼尊重別人,明白嗎?”
薛若冰說:“還輪不到你教我做人。”
文於斯又開始了抱怨:“我真想不明白,龍哥你怎麼會選這樣一個人和我們執行這任務?走個山路都把腳崴了,也算有本事?”
薛若冰聽到這裏,一下子又咆哮起來:“我妨礙你們了,是吧?你們自己滾好了,另外去找人吧,我還不參與了。我過著好好的日子,憑什麼要來受這樣的苦,還受你的氣!”
文於斯點頭:“行,我們各走各的好了,我就不信沒了你辦不了事。”說著喊了聲鐵英雄,轉身就走。
走了兩步回頭見楚少龍站在那裏沒動,就喊:“走啊,你還想受她的氣嗎?”
楚少龍說:“行了,一個大男人,和一個女人計較什麼。她不懂事,難道你還能跟著不懂事嗎?你們走吧,我馬上跟上來。到前麵那戶人家問問,可不可以歇息一下。”
文於斯沒說什麼,繼續往前走了。
楚少龍回過頭,看著薛若冰。全身上下都濕透了,衣服貼著皮膚,襯顯出苗條的身材,顯得有種楚楚可憐的感覺。
薛若冰還對楚少龍橫眉冷對,好像深仇大恨的仇人。
楚少龍沒有計較,走上前,歎息了聲:“吵也吵了,氣也出了,可以走了吧?”
薛若冰似乎餘怒未消,吼:“我受夠你們了,你給我滾遠一點,我不想看到你們。我要回去!”
“回去?”楚少龍問:“開弓還有回頭箭嗎?你信誓旦旦的話轉眼就成過往雲煙了?軍令是兒戲嗎?”
薛若冰還是很固執:“不要你管,我自己做自己的!”說罷,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既然是一個團隊的成員,從出發的那刻起,楚少龍對“斬首”的另外11個成員都肩負責任,不可能丟下任何一個不管,同樣他也不可能由著薛若冰這麼慢吞吞地。當下,楚少龍不由分說上前,一把攔腰抱起了她。而薛若冰反應也很快,身子才被楚少龍抱起,已經把手鎖向楚少龍的喉嚨,手指已經往喉管用力按了下去,吼著:“放下我!”
楚少龍說:“我知道你不可能把我喉管捏斷的,都這個時候了,大家都妥協一下吧。我知道你很高傲,加上一開始接觸產生了一些誤會,使得你對我們有很多不滿。但無論怎麼說,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在來之前我都已經說了,我們這12個人未必都會死在這裏,但肯定不可能都活著回去。死的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但我們都更希望是死在敵人的手裏,而不是自己人,是這個道理吧?”
聽得楚少龍這麼說,薛若冰的手終於放了下去。楚少龍抱著她,踩著泥濘前行。這裏跟中國的那些農村沒什麼區別,土地,莊稼,以及僅有兩層樓的磚瓦房。
鐵英雄和文於斯已經到那戶人家敲開了門,用漢語說他們也聽得懂,也能說,隻是相對標準的普通話說得有點生硬。其實這也不足為怪,當年幾十萬遠征軍開進緬甸,大戰之下,部隊被打散,有許多遠征軍士兵沒法回國,又為了躲避敵人和戰火,就在附近流竄,有不少人都流竄到了這片荒漠地帶,然後開創了這裏的居住環境。
所以,這裏的通用語言就是漢語,方言則比較雜,有說雲南話的,有說四川話的,也有說泰國語的。
房子裏住的是一個年紀約五十多歲的老頭和一個隻有十三四歲的少年,說樓上有兩間空房子。
鐵英雄表達了意思,說大概要休息個一天半天的,洗個澡,還可能吃頓飯,一共4個人,問要多少錢。
老頭似乎做這樣的生意並不少,就問:“是人民幣嗎?”
鐵英雄說:“我們有泰銖。”
老頭便豎起了兩根手指:“給兩千泰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