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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出師不利

白臉書生、病貓、黑煞和一陣風四人從鬥士城趕回,將各自能夠觀察到的地形以及布置對楚少龍講了,然後當場各自憑記憶繪製出粗線條圖形,介紹了重要的防守分布情況,其餘隊員全部熟記於心。

隨後,楚少龍開始布置黑暗基地的襲擊之行——由動作麻利和偷盜技能爐火純青的三隻手負責潛入車庫以及軍需庫盜取所需物品,力量強猛的鐵俠和鐵錘負責配合和保護三隻手;第二組則是以戰鬥力強大的天虎和飛鷹聲東擊西,選擇離車庫和軍需庫較遠的位置與對方打遭遇戰;第三組則是狙擊技術最厲害的毒蛇,尋找一個能縱觀全局的製高點,為天虎和飛鷹的遭遇戰化解危機,當然,能兼顧到三隻手和鐵俠的安全最好;最後,則是楚少龍和女神薛若冰一組,負責配合三隻手與鐵俠,將需要的車輛和物件先接應出基地之外,然後接應所有成員安全撤退,阻擊追兵。

計劃和準備好一切,由老貓安排了司機帶著所有成員以及所需武器,乘坐三輛越野車,奔往黑暗武裝基地。

沙城的夜市比白天要繁華得多,因為這裏的人有多數都是從世界各地逃來的罪犯、貪官、走私犯、毒販子等等,習慣過的都是夜生活。女人也喜歡在夜間出沒,站在那些小巷子裏,甚至到大街上,穿著暴露,搔首弄姿的召客。

因為人比較多,車子在街道上行駛的時候自然就很慢,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車子駛出了城區,進入城南之郊。在城郊的公路上,遠遠地看得見一大片的莊稼地,而莊稼地的遠方,修建有好些房子,雖然沒有城區的密集,但也絕不像一般居民所居住,因為在房子的前方修建有差不多三四米高的石坎;而從房子兩端的縫隙裏可見,房子的背後是一條河流,河流的後方也是一片綿延的山。

司機踩了一腳刹車,把車子停在路邊上,指著遠處說:“那片房子就是黑暗武裝的基地,河兩邊的都是,甚至連山上都有建各種防禦工事。”

楚少龍仔細看了一番,說:“基地裏有瞭望塔和探照燈,而且這前麵是一大片田地,隻有玉米梗子深一些,能潛伏人,但車子卻沒法潛伏。而且,基地修建有石坎,有專門的公路進出基地,我們的車子開過去肯定會被發現。”

司機說:“是,隻能步行接近基地,然後從石坎爬上去。在裏麵弄到東西後,從哨卡衝出來。”

楚少龍點頭,用對講機向後麵兩車人下達了命令:下車,把車子分散開,找隱蔽的地方停好,密切注意基地動靜;其餘成員按照事先計劃好的,沿著田地潛伏而進,接近基地,然後根據自己的分工找準自己的位置。

當下,所有行動成員下車,並且分組潛入地裏,車子離開尋找隱蔽些的位置停靠。

公路坎下就是一大片玉米地,楚少龍和薛若冰下了地,弓著腰從地中間的溝裏行走。但溝並不寬,不過三十公分而已,長長的玉米葉還是能從地的兩邊延伸到溝中間。那玉米葉上麵有細毛,比較蜇人,而且葉的邊緣還很鋒利,一不小心就能把皮膚割起口子。

楚少龍是在農村長大,對莊稼地和這些農作物很熟悉,根本不當回事。可薛若冰就苦了,她那皮膚細嫩的手為頭部遮擋或者去扒開玉米葉時,被割了好幾道口子,像傷口上撒了辣椒水般的痛,讓她煩躁不已地低聲咀咒了幾聲。

走在前麵的楚少龍聽到薛若冰的聲音,才想起忽略了她,她的皮膚嬌嫩,確實禁不起這玉米葉的掃割。

隨後楚少龍歎息了一聲,隨即轉身把手放上了薛若冰的肩膀。

薛若冰很敏感地一下子讓開了,怒問:“你想幹什麼?”

楚少龍說:“我皮糙肉厚,不容易割傷,我幫你擋呢,大姐!這時候,我再不正經,也沒心思來占你便宜。”

薛若冰從鼻孔裏哼了聲,很不信任地說:“你這樣的無賴,誰知道你會怎麼想。”

楚少龍說:“我怎麼想你就別管了,人的思想是管不住的,隻要我不那麼做不就行了嗎?不管你願不願意,但我總不能看著你把這一大片玉米地走完,然後身上被割得到處都是口子吧?”

薛若冰不說話了。

楚少龍再次把手放到她的肩膀上,把她的整個人都護在了懷抱中,用手背擋在她麵部側邊,說:“別緊張,別讓身體僵直了,盡量把步伐和我保持一致。”

薛若冰照做。

玉米葉還是一片“呼呼”地往後劃過,但薛若冰已經沒事了,右邊有楚少龍寬大的手掌為她的臉部遮擋著,左邊是楚少龍偉岸如山的身軀。薛若冰的頭差不多靠著楚少龍的胸膛,厚實、溫熱,似乎能聽得見胸膛裏麵如擂戰鼓一般的心跳。

兩人出了玉米林,是一大片紅薯地,楚少龍讓薛若冰盡量彎著腰走,若是站得高了些,很容易被瞭望塔上的士兵看見。待到探照燈照射過來的時候,就必須得把全部身子匍匐在地裏前進。

而探照燈來回掃射的頻率不超過十秒鍾,而且是幾個探照燈交叉來回地掃射,所以基本上就隻能匍匐前進。而此時,意外發生了!

薛若冰在匍匐著前進的時候,手摸到了一種軟綿綿的東西,在她覺得那種感覺讓頭皮發麻,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手腕處突然被咬了一口,一股痛楚直達神經,嚇得她“啊”地一聲大叫:“蛇,蛇……”

邊喊著邊將咬在手上的蛇抓住,迅速地扔了出去。

楚少龍趕緊一下子撲過去,用手把她的嘴巴捂住,低聲提醒:“不要喊!”

薛若冰住了口,不知道是因為痛楚還是因為嚇到了,身子發著抖。楚少龍看了下前麵,探照燈齊齊地打向了這邊,基地上麵也傳來了吆喝聲。

楚少龍知道薛若冰的喊叫已經驚動了基地守兵,當下學著蟬叫了三聲,這是撤退的信號。

基地四處的燈都已經亮起,而且基地的大門也打開了。

楚少龍沒法再耽誤時間,反正已經暴露了,當即一把抱起薛若冰,拔腿就往回奔。

基地裏已經傳出了吼聲:“在那邊,紅薯地裏。”同時響起了槍聲。

一眨眼間,楚少龍就跟豹子般奔進了玉米地,顧不了那些鋒利的玉米葉,隻拿出衝刺的速度往前奔。他很清楚,對方雖然發現了他,但是子彈的射程有限,所以即便開槍也打不中他。但如果他跑得慢了,被對方追近,後果就不堪想象了。

不可否認,楚少龍的奔跑速度是很快的,薛若冰隻聽到玉米葉嘩嘩地亂響。為了減少顛簸,保持平衡,她用手將楚少龍緊緊地抱住,隻是,被咬的那隻手明顯已經使不上什麼力,有一種麻木的感覺,她很清楚,那條蛇肯定有毒。

槍聲一片亂響,越來越激烈。

楚少龍的腳步絲毫沒有停留,一鼓作氣地跑回到公路上,等在隱蔽處的車子見他趕到,馬上過來接應。楚少龍一伸手就打開車門,把薛若冰扔到座位上,跟著上了車,喊了聲:“走,回去!”

司機問:“不等其他人嗎?”

楚少龍說:“不用,他們會自己回去。”

當下,司機便加油離開。

楚少龍打亮手電看向薛若冰,她的一隻手腫得老高,並且呈烏黑色,而在手腕的位置有兩個血紅色的小點。

楚少龍一反手脫下自己的襯衫,然後抓住薛若冰的手,將袖子一把掀了上去,然後用襯衫在她臂彎的位置使勁地打了個結,阻止毒性蔓延。然後拉過她的手,將嘴往蛇咬傷的地方湊了過去。

薛若冰的心一抖,忙把手抽回,說:“你不要命了!”

楚少龍說:“沒事,我對毒有很大的抗性,一般的毒要不了我的命。可不把毒吸出來,你這隻手就隻能截肢了,嚴重的話,你的命也會沒救了!”

沒等薛若冰說話,楚少龍又再次吸了上去。

這下,薛若冰沒有再掙脫,看著楚少龍一口一口地將毒血從她的手臂上吸出。又看到楚少龍那堅毅的臉龐上因為狂奔被玉米葉割開的縱橫交錯的血痕,連他的手上也是,她的喉嚨裏堵著一種什麼。

半個小時後,車子回到了出雲酒店後麵的那個小院。但薛若冰體內的毒還沒有完全吸完,吸出來的血,還沒有呈正常的鮮紅色。

楚少龍覺得有些眩暈,他知道毒氣或多或少地已經侵入了他的身體,當下吩咐司機先去讓老貓準備一些消毒用的東西,尤其需要白酒。

司機出去了,楚少龍為薛若冰又吸了幾分鍾毒血,血液雖然不算完全正常,但也差不多了。

楚少龍說:“回地道裏麵再說吧。”說罷,下車。但下車的時候腳下無力地一軟,差點摔倒,幸好扶住了車子。

薛若冰吃了一驚問:“你怎麼樣了?”

楚少龍勉強地笑了笑,說:“沒事。”

薛若冰看楚少龍的嘴唇一片烏黑,就知道他中毒了,趕緊下了車,也顧不得那麼多,上前用另外一隻手扶住他,說:“走吧。”

楚少龍卻推開她,說:“沒事,我自己能走,你別用力,一用力就會加快血液循環,讓毒性蔓延,你的毒性還沒有完全根除,趕緊下去。”

說這話的時候,強撐著往廢井走去。

回到地道中的那間房時,老貓已經準備好了一些治療外傷的簡單器具和藥物,包括消毒藥物。

楚少龍二話沒說,拿過一瓶白酒,猛喝了兩口。他為薛若冰吸毒,主要是毒氣攻入心中,而白酒是消毒的良品,至少在毒性不是很深的時候,很管用。

連喝下三口白酒,楚少龍深呼吸了幾下,然後讓薛若冰坐好,開始為她清洗包紮。

薛若冰又把手抽開,說:“你先管你自己吧,我這裏隨便讓他們包紮一下就行了。”

楚少龍說:“我不會有事的。我從小長在深山,對治毒有很豐富的經驗,該用什麼藥是其一,分量輕重也很重要,他們可不懂,搞不好就前功盡棄了。毒性再輕,若是不控製或者消除,等它蔓延起來,都是要命的。”

說罷,用酒精幫忙清洗傷口,對老貓吩咐:“你找筆記一下,馬上把我需要的藥物找來,她這不是一般蛇毒,一般消毒不行。”

老貓拿來紙筆,楚少龍便開始吩咐:“地塞米鬆和普魯卡因各一盒,高錳酸鉀水,以及火罐。”

老貓應聲去了。

楚少龍在一邊盤膝而坐,雙手重疊於丹田之前,緩慢運氣於周天,然後薛若冰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隻見楚少龍將雙臂伸展開,十指下垂,竟然從指腹裏滴出黑色的水滴。而楚少龍的額頭也很快滲出大顆的汗珠,流進那些被玉米葉割傷的口子。

從咬緊的牙關突出的咬肌上可見,楚少龍正在用極大的毅力忍受著方方麵麵的痛楚,強壯的身軀也帶著些許顫抖。

但很快,幾分鍾的時間,楚少龍便結束了這一切,站起身揮手擦汗的時候,因為那汗混合到傷痕,痛得吸了口氣。

薛若冰很驚奇地問:“你這是什麼功夫?”

楚少龍說:“說了你也不知道。”

薛若冰說:“你會的真多。”

楚少龍說:“那是,我小時候長在大山裏,我老爸是個老獵人,也是一個中國傳統武術的傳承者。中華武術源遠流長,有很多神奇的東西,遠不是什麼擒拿、散打、跆拳道或者空手道等一般格鬥技擊所能比的。”

其實,楚少龍是故意說這些給薛若冰聽的,因為這些薛若冰都知道。但薛若冰還是裝糊塗,把話題引向一邊,說:“我還真以為你是在冒著生命危險幫我吸毒呢,原來你是胸有成竹。”

楚少龍說:“你說話可不能這麼沒良心,我所要告訴你的是,咬你的蛇叫做五步蛇,傳說人被咬後走五步而死,雖然這太誇張了,但可見其毒性之烈。”

“如果咬傷後四小時內未得到有效治療則最後因心力衰竭或休克而死亡。這還是通常情況,如果是你在劇烈運動的情況下,毒性蔓延會加快數倍,所以那個時候你說自己跑,但我卻抱著你。如果是你自己跑的話,你隻需要跑出那片玉米林,就已經倒下了。而且就算毒性沒讓你倒下,玉米葉也已經將你這花容月貌的臉劃得麵目全非了。”

薛若冰從心裏對楚少龍折服了,但嘴裏卻不願放下自己的架子,說:“算我欠你一條命,總行了吧!”

楚少龍搖頭:“不,你並不欠我的。”

薛若冰不解問:“什麼意思?”

楚少龍說:“我是帶頭的,對每一個成員都有責任,我隻不過是盡自己的責任而已。說實話,在替你吸毒的時候,我真沒像你說的那麼成竹在胸,我還求過菩薩保佑。”

薛若冰說:“你不是說你能抗毒,還會這神奇的功夫嗎?”

楚少龍點頭:“沒錯,我有比常人更厲害的抗毒性。但你應該知道兩點,其一,吸毒的話,毒性直接攻心,入七竅,比肢體中毒厲害得多;其二,抗毒性強,並不意味著什麼毒都不怕,而且,抗毒的時間還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