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吳稚暉的兩次“冤”的際遇(2 / 2)

案發後,有消息傳出,說章太炎和鄒容的入獄,是吳稚暉告的密。當然,這是冤枉的。盡管吳稚暉走得遠了點,如果僅僅為了避難,似乎沒有必要,但章、鄒二人的落網,的確跟吳稚暉沒有任何關係。因為當時辦案的人,無論是中國方麵的官員還是租界的巡捕房,都沒有任何的熱情,事還沒辦,空氣早就放了出去,咋呼得地球人都知道了。章與鄒的被捕,完全是這兩人的自投羅網,找上門去的,大概就是想弄出點事來,好擴大影響。這裏麵,抓人的和被抓的,沒有丁點的秘密可言,當然也就沒有密可以告。至於為什麼俞明震偏要找上吳稚暉,很可能是因為這些人裏,隻有吳稚暉是江蘇人(還是紳士),而俞恰在江蘇做官,身家事業都在江蘇。

吳稚暉這兩次際遇,的確有點冤,以至於事情過了很久,這位黨國的“稚老”,依然忿忿不平。不過,這個“冤”,也反映出吳稚暉其實並沒有人們想像的那樣瀟灑和狂放,對於自己沒有拿到進士的頭銜,多少還是有點惋惜,對於清政府,或者說對一切大權在握的人,也有相當清醒的認識。一個《蘇報》案,章太炎自投羅網(還是有風險的,畢竟沈藎剛剛被杖斃),而吳稚暉卻遠走歐羅巴;回來以後,雖然身屬革命黨,信仰無政府主義,但暴動暗殺的事情(這恰是歐洲無政府主義者的拿手戲)卻一點也不沾邊,既比不上幕後策劃的蔡元培、陳獨秀,更比不上親自動手的吳樾和汪精衛。再以後,我們發現,嬉笑怒罵皆成文章的吳稚暉,對於最有權勢的那麼幾個人,卻連小罵都沒有,無災無害地做著國民黨的中常委。1949年江山易色,蔣介石周圍像吳稚暉這樣專門舞文弄墨的人,戴季陶自殺了,陳布雷也自殺了,可吳稚暉卻活得好好的,吃得下,睡得香,躲到台灣,活到自然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