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走出洞口時已經是滿天繁星,“黑寡婦”薑大俠的黑馬正在洞口悠閑地踏著蹄子啃草。
袁葉拉著小鈴鐺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看著薑雨四處撿了一些枯樹枝,手法熟練地在她們身旁生起一堆火來。
火光映著薑雨的臉,將他原本給人的冷冰冰的感覺驅散了幾分。看著他抿成一條直線的唇,袁葉覺得,這張臉真不適合他,明明笑起來才是最好看的。
“給。”
袁葉抬頭,看到薑雨正拿著幹糧向自己遞來,連忙伸手接過,掰了一半給小鈴鐺。
三人無話,各自靜靜地啃著硬梆梆的幹糧,火堆裏不時蹦出啪啦的樹枝爆裂聲。
袁葉現在靜下心來,思來想去,覺得薑雨的身份實在是該問個清楚。將幹糧一股腦的塞到嘴裏梗梗脖子咽下去,問道:“薑雨,你認識芸娘嗎?”
薑雨正自顧自地吃著手中的幹糧,聽到袁葉的問話,隻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卻絲毫沒有要搭理袁葉的意思。隻起身向火堆中添了幾支柴火,便又坐回自己的位置,繼續默不作聲地吃東西。
袁葉就納悶了,原本是想,這個從山洞裏找到自己和小鈴鐺的人,既然沒有傷害自己,該是芸娘安排來接應的。可現在這樣擺著一副臭臉的樣子完全讓人搞不清楚狀況啊。
顏葉不是被叫做公主麼,怎麼隨隨便便一個人都不想搭理她的樣子。袁葉有些氣悶,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還是想不出什麼合理的解釋。
這時候旁邊的小鈴鐺似是被硬硬的幹糧噎住,“咳咳咳”的打破了這冷場的氣氛。袁葉回過神來,趕忙去拍小鈴鐺的背給她順氣。
薑雨忽然在這時候起身,嚇了袁葉一跳,連小鈴鐺都有那麼一瞬的愣神。
卻見他走向那趾高氣揚的大黑馬,從馬的一側解下一個水囊,慢吞吞地走回來遞給袁葉:“你知道我不會讓你們有危險就是了。”
袁葉一愣,伸出去接水囊的手忘了收回來,忽然明白這是他在回答自己剛才的懷疑,衝他笑了笑,接過水囊。
將水囊遞了出去的薑雨,又施施然地坐回自己的那塊石頭上,好似老僧入定,一副再也不會搭理袁葉的樣子。
袁葉將水給小鈴鐺喝了幾口,待她不再咳嗽了,便把水囊放在腳邊。瞥了一眼薑雨的模樣,也賭氣似地往洞壁上一靠,攬過小鈴鐺便睡。
本就累了一天一夜,再加上得了薑雨的保證,袁葉這一晚上居然一次都沒有醒,連夢也沒有做一個,一覺睡到天大亮。
醒來的時候已經有清晨的陽光照進洞口,打在小鈴鐺的臉上。小鈴鐺靠在自己的懷裏,睫毛輕顫,卻也是睡得極好,絲毫沒有要醒的樣子。
袁葉動動僵了一夜的胳膊,發現一件黑色的袍子正蓋在自己和小鈴鐺的身上,將兩人蓋得嚴實實的。
想來袍子該是薑雨的吧,袁葉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薑雨的影子,頓時心中一陣慌亂。
將小鈴鐺放下用袍子裹好,慌慌張張地跑到洞外,依舊沒有薑雨的身影。直到看到洞口一側的黑馬正向自己不滿地噴著鼻子,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沒走就好,沒走就好……
袁葉念叨了幾句,扭頭往回走,卻聽身後的黑馬甚是歡快地哼了一聲。
聞聲回身,便看到了薑雨正從林子裏向這邊走來。一身藏青色的袍子,依舊板著個臉孔,從稀稀拉拉的樹影中走到晨曦中來。似乎才注意到袁葉正站在洞口扭身看他,便向袁葉舉了舉手中的一條肥魚,算是打了招呼。
袁葉居然沒有計較他冷淡的表情,甚是高興地向他揮了揮手……
薑雨看著袁葉,竟有一時恍惚,壓了壓微微翹起的嘴角,不自覺地將步子邁的大了些……
如果時間就定格在這一刻,那該是個美好而無可挑剔的故事,又或許有了後麵發生的事情,這個故事才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