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納蘭小心翼翼道:
“過幾日,皇上要去承德避暑,可能會得空在熱河省內轉轉,等到了與蔥嶺交界的烏海,我或許要前去見駕。”
“烏海離承德很遠的吧?他去烏海做什麼?”方才郎情妾意了幾天,乍聽納蘭要遠行,清歌心中難免不舍。
“皇上勤政,說是出來避暑,多是為娘娘們謀取福利,聖駕常是在整個熱河行省內巡查以查看民情軍情,穩固大清基業。”
“原來如此。那你什麼時候動身?要去多久?”
“要等來了聖旨才起身,估摸著,也就是這幾日了。多則一月,少則十餘日。”
“那你定要快些回來才好。”
“放心,這裏有你,我一定想方設法早日回來。”納蘭說著,摟住清歌。二人相互依偎,不再說話。
到了第二日,清早起床,清歌便鑽進廚房準備早膳。納蘭跟進來,幫她洗菜生火。
清歌便笑他:
“真想不到,堂堂朝廷一品大員納蘭瑾大學士,竟為我這帶罪的女子生火燒飯。”
納蘭聞言,淡淡笑著:
“你從前不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嗎?如今下起廚來竟跟個熟練的主婦一般。”
“隻要納蘭大人不嫌棄小女子廚藝不精,小女子便願一生一世為大人煮菜做飯。”清歌甜甜笑著,更顯芙麵不勝嬌羞。
納蘭聽了,扔下柴火站起來,深情看著清歌道:
“歌兒,你可知道?我生來便學習權術兵法,從不曾涉足過兒女之情,是以未曾想過我未來的妻子該是如何,我與妻子的生活該是如何。”
“我幼時就見過皇上大婚,娶的是輔政大臣索尼的孫女,赫舍裏氏,便是當今的皇後,婚禮排場異常宏大,新娘年紀雖小,卻也出落的十分清秀美麗,我看了並不心動。離京前,我也去了尚之隆與和順公主的婚禮,雖不如皇上大婚時隆重,卻別具溫暖情懷,我亦無感覺。有事皇上也常常問我,有沒有中意的女子,他可為我指婚,我卻從想不出我中意的女子該是什麼模樣。”
“直到遇見你,與你在這穀中相伴,我才知道,原來我要的妻子是這樣的,我要的生活是這樣的。無需榮華,隻要平平淡淡的,我耕田,你煮飯,我們再生一個孩子,或是眉眼像你,或是嘴角像我,我此生便知足了。”
納蘭說到動情處,執住清歌的手,眼神在她眉宇間來回流轉,輕輕道:
“若可以,我多想與你在此了卻餘生。”
“懷瑜,”清歌輕輕叫道。“能有這一時一日的光景,我便已知足。不敢奢望餘生日日如此。”
納蘭出生之日,其父尼雅哈被天降一美玉打中額頭,卻絲毫不見損傷。此玉質地瑩潤、通體透徹,更有光線遊走其中,便如銀河玉水,遊刃婉轉。尼雅哈認為此為大吉之兆,故為其取名為瑾,字為懷瑜,皆取美玉之意。
清歌因已與納蘭相許多時,也不再呼其姓名,隻親昵的叫他的表字。
納蘭聞言,搖了搖頭道:
“等三年期滿,我便帶你回京,向皇上請辭,帶你歸隱,你我餘生日日如此般相伴,可好?”
清歌聽了,眼睛放出光來,欣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