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新龍
中考時,因沒考上重點高中,我不禁感到心灰意冷。父親的斥責在我眼裏成了唾棄,母親的鼓勵也被我視為嘮叨。青春年少時期的叛逆使我開始憎恨這個世界,開始與父母、老師甚至自己作對。
班主任曾私下不止—次對我的同學斷言,如果將來有一天,我也會有出息的話,那一定是上天瞎了眼。對此,我從來深信不疑。那時候的我是學校最鮮活熱辣的反麵教材,老師可隨時毫無顧忌地當著同學的麵將我貶得一文不值。
然而,一次戲劇性的偶然讓我對生活的態度發生了截然改變。那是一次“學習交流會”,學校年級前20名的優等生在小會議室交流學習心得體會,而年級排名後50名的差生則安排在大會議室作“分流動再教育”。身為年級排名後50名的我當然是重點教育對象。雖然在校呆了差不多兩年,各種辦公室倒是進過不少,會議室卻是破天荒頭一遭,我竟陰差陽錯誤入了小會議室。
後來我就想,這也許就是班主任所說的“老天瞎了眼”的時候吧,主講是一位小老頭兒,一個挺有風度的外地教授。他所講的無非是些現階段中學生應該注意哪些心理問題什麼的,聽起來挺無聊的,弄得我昏昏入睡。突然,朦朧中的我瞧見坐在老頭旁邊維持秩序的政教處主任的眼神奇怪地朝我這邊閃了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從心頭湧起。
果然不出所料,當著眾多人的麵,我被政教處主任“請”了出去。“你應該到大會議室去,那裏才是你們這些垃圾呆的地方!”政教處主任狠狠地對我喝道。
“發生了什麼事?”老頭走了過來。
“沒什麼,”政教處主任瞄了我一眼,不屑地說:“這個家夥不知好歹混了進來,我正要把他趕走,他是我們學校最差的學生!”我默不作聲地瞪著他,心裏的火焰躥得老高。
老頭扶了扶眼鏡,和藹地端詳了我一會兒,“一個挺好的孩子,你怎能夠這樣說自己的學生呢?”政教處主任的臉刷地尷尬起來。“如果你不介意繼續聽我講座的話,我將深感榮幸。”老人對我說。刹那間,一股暖流湧遍了我的全身,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對一個不可救藥的劣等生說“我將深感榮幸”,我不是在做夢或是聽錯了吧?我激動得說不出話來,深深地向教授鞠了一個躬,直著腰從前門走出了小會議室。
“考上大學隻能證明文化知識也許學得不錯,會打球、會繪畫、會唱歌、會跳舞也僅僅表明一種生活的興趣與修養,可是我們這些老師們卻常常忽視了一個最基本的問題:怎樣培養學生從小就以積極的心態麵對生活,而這才是最重要的,誰也無法知道明天將會怎樣,誰也沒有權力去預言別人的明天,如果覺得生活對你不公平,不妨試著換—種心態生活,你或許會發現,摘下眼鏡,藍天始終還是藍天……”老教授溫暖的話語讓我至今記憶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