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這廂江雪瑤正在對著她亡母的牌位說話,那廂皇甫天華已經慢悠悠地走回了村中的院子。
“扣--扣--扣!”皇甫天華在緊閉的大宅門上敲了三聲,正好兩聲長一聲短。
門內傳來一道清朗男聲:“門外何人?”
“門內之人。”皇甫天華有些無奈,這史翰飛什麼都好,就是自從幾年前去了邊疆一趟,在蠻族那裏住了幾月就留下一個毛病--無論在哪,開門都要對暗號。
“王爺,你回來了!”門吱呀一聲打開,露出一個穿著玄色書生長袍的青年身影。青年看起來二十二歲左右的模樣,長發並未束起,而是鬆鬆地垂在肩上,這讓他看起來有些狂傲不羈。
皇甫天華點頭,負手緩步走進門,他邊走邊側頭道:“翰飛,幫我準備一些女子用的首飾,不求雅致,隻求看起來富麗華貴便可。”
“王爺這是……”史翰飛有些遲疑地指了指江雪瑤家的方向,“這是要送給那位?”
“嗯”皇甫天華一拂手,信心滿滿地道,“普通鄉野女子罷了,除了多點良善之名再無其他特異之處。你將首飾備好,明日一早我便將首飾贈送與她,等我連贈一月,我就不怕她不會動心。”
“可是,王爺--”史翰飛話未說完,便被皇甫天華揮手打斷。他揉了揉肩膀,毫無形象地伸了一個懶腰:“今天當真是累死我了,翰飛,熱水備好沒有?本王要沐浴。”
史翰飛看著皇甫少華的背影,眉頭略皺,嘴巴微張,像是要說些什麼。但是過了會,他又閉上了嘴巴,露出了一個幸災樂禍的表情,可是語氣仍舊十分恭敬:“王爺,熱水早已備下,就等您回來了。”
皇甫少華並沒有回答,隻是懶洋洋地揮了揮手,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在目送皇甫少華的身影被花枝樹影掩蓋之後,史翰飛才偷笑著快速踱步至書房。
在細細研磨之後,他在一張白紙上寫到:
陛下親啟:
王爺與臣等一切安好,請皇上與太後娘娘勿需擔心。據臣等探查,江雪瑤之善名並非謠傳,乃確有其事。個中詳細,且容微臣回京細稟。
江姑娘雖非傾國傾色之資,然其性情溫順平和,正與王爺相適。許是因出生鄉野田間,其為人處世梢欠圓滑,並無太大心機,然這正和太後心意。
王爺至今仍未對此事生疑,微臣在此不得不再讚陛下聖明。然王爺對江姑娘心懷偏見,隻道江姑娘乃一鄉野凡女,欲以下等手段辱之。臣雖有勸阻,但王爺置若未聞,臣為此甚為惶恐,還望陛下遣一禦醫相助微臣,以防王爺貴體被江姑娘重傷後無人可醫。
另請轉告吾妻長寧公主:為夫一切安好,愛你麼麼噠!安平八年四月二十日
臣史翰飛拜上
一氣嗬成地寫完,史翰飛朝拿起白紙輕聲誦讀了一遍,而後彈了彈信紙,表情極為無奈地感歎道:“小舅子啊,小舅子,不是姐夫我不幫你,是你自己不聽我的話,我也沒辦法。要是往日裏你對我恭敬點,或者多放我幾天假期,讓我能多陪陪你姐姐,我倒是會考慮考慮幫幫你,可惜喲……”像是想到什麼好笑的場景,史翰飛哈哈哈大笑,“別怪姐夫我不仗義啊,小舅子!”
第二日,碧空如洗,微風習習,楊柳依依,花香襲人,當真是一個好天氣。
江雪瑤站在院子裏,閉上雙眼,雙手張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今天真是個好日子,一定會有好事發生。”
“確實有好事發生,江姑娘。”皇甫天華搖著手中的紙扇,踱步行至江雪瑤小院前。有幾個穿著打扮似奴仆的人跟在皇甫天華身後,他們手中各托著一木製托盤,托盤上的物品被紅色綢緞細細遮掩著,讓人難以得知托盤上到底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