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有好事發生,江姑娘。”皇甫天華搖著手中的紙扇,踱步行至江雪瑤小院前。有幾個穿著打扮似奴仆的人跟在皇甫天華身後,他們手中各托著一木製托盤,托盤上的物品被紅色綢緞細細遮掩著,讓人難以得知托盤上到底放了什麼。
見來人是皇甫天華,江雪瑤臉上愉悅微笑的表情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滿滿的憤怒:“你這登徒子來這裏做什麼?”江雪瑤瞥了眼在皇甫天華身後大開的院門,心裏暗罵自己不謹慎,居然沒有把院門鎖上,今日才讓這登徒子進來院中,玷汙自家土地。
皇甫天華看見江雪瑤瞥向自己身後的眼神,以為她在看那些奴仆所托的托盤,心下暗自嘲笑:果然是一鄉野村姑,今日應該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大的陣仗。若我將托盤中的飾物展示出來,她定然看地目瞪口呆,怕是當下會扒住我的褲腳,哭著喊著非君不嫁。
恍若真的看見江雪瑤扒住自己褲腳的樣子,皇甫天華嘴角微彎,心中大喜。他搖了搖手中的折扇,對著江雪瑤道:“我來這裏,當然是有好事要告知姑娘聽。”
“好事?”江雪瑤狐疑,這登徒子會有什麼好事?不行,我得好好戒備。這樣想著,江雪瑤微微側身,雙手負於身後不斷地摸索著什麼,直到她感到手中觸摸到一棒狀物體時才停下。
登徒子,你要是敢做什麼不軌的事情,我手中的掃把可是蠢蠢欲動準備見血呢。江雪瑤露出一個自認陰險的笑容,但由於她相貌的影響,這個笑容非但沒有讓她看起來十分冷酷血腥,反而更加襯托出她的嬌美可愛。
皇甫天華渾身一抖,他左顧右盼,像是在找尋著什麼。他心中暗道不妙:我剛剛似乎感到一股殺氣,難不成是我的錯覺?他又向四周望了望,直至看到江雪瑤臉上的笑容時,才微微一怔:沒想到這鄉野村姑笑起來,還挺好看的。
“看什麼看,登徒子!”察覺到皇甫天華的目光,江雪瑤對著皇甫天華狠狠地一瞪眼,“有什麼事情快點說,說完你就給我快點離開這裏!”
搞什麼,我居然會覺得這鄉野村姑瞪人的時候也很可愛。難不成真的是在這鄉下呆久了,連審美都同化了?不行不行,必須快快完成賭約,離開這個地方。皇甫天華打了個激靈,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有點倉惶地對著身後奴仆們道:“快點將你們手上的東西給江姑娘看看。”
“是的,趙少爺。”站在最前頭的奴仆應聲道,他掀起手中托盤上的紅綢,隻見一笨重的純金製手鐲安靜地躺在托盤之上。手鐲的設計並沒有多麼巧妙,甚至看起來十分拙劣,唯一能夠值得稱讚的,便隻有他的材質是純金的而且分量很足。
江雪瑤睜大眼睛,心中大喊居然真的會有人買!這鐲子的來曆江雪瑤知道,當年鎮上來了一個暴發戶,自認自己是鎮子上最有錢的人,每天都帶滿金項鏈、金鐲子、金戒指招搖過市。
若隻是這樣便也罷了,其為人也十分傲慢,一副老子有錢就能想幹啥就幹啥的模樣,整日裏惹事生非砸爛攤子無數。起初鄉民對他厭惡異常,但是後來見他每次都會在砸爛攤子後高價賠付,鄉民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樂的有人每天給自己演好戲,自己還因此有錢賺。
後來鎮子裏又來了一位大美女,以及一位文質彬彬的書生。書生和暴發戶同時看上了美女。為了追求美女,暴發戶特意在鎮上最大的飾品店——珍寶閣——定了一支金步搖。珍寶閣的首飾匠人雖然不喜歡暴發戶傲慢的態度,但也盡心盡力地為暴發戶做首飾,生生將一件飾品雕刻成一件上等的藝術品,見過的人無一不誇讚這金步搖巧奪天工、令人心折。
誰想到暴發戶看到金步搖一臉嫌棄,說是才這麼點金子不能體現出他的富貴,要讓首飾匠人重做。他自己則拿著金步搖去羞辱書生,說書生也就隻能拿著他施舍的垃圾——金步搖——去求娶美人。
而首飾匠人聽到暴發戶嫌棄的話也來了氣,心道你不是說要多金子來體現出自己的富貴嗎?好,我就給你多弄點金子。隨便亂弄一通之後,這鐲子就誕生了,見過的人沒有一個不捏著鼻子嫌棄,但偏偏暴發戶看到了非常喜歡,當下便興衝衝地拿著鐲子向美女獻寶。在美女家門口,暴發戶正好遇到書生拿著他不要的金步搖和一封信,兩人一起讓丫鬟將自己的禮物送給美女。
丫鬟將禮物遞給美女沒多久,就出來回話了。暴發戶原本滿心歡喜,以為美女必選他無疑,誰想到美女邀請書生與她一同賞花,而暴發戶隻落得美女的一首藏頭詩:“有錢難買竹一根,財多盡是綠花盆,缺枝少葉沒多筍,德少莫要充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