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應了“有錢缺德”四字,羞得暴發戶連夜離開了小鎮。而後來美女和書生也沒有在一起,他們將金步搖和金鐲子留給珍寶閣後相繼離開了。
這件事一直被村民們津津樂道,而金步搖和金鐲子也被好事者稱為“有才搖”和“無德鐲”。
如今這“無德鐲”竟然被人買了,而且買的那個冤大頭此刻正站在自己眼前。更為可惡的是,那個冤大頭居然想把無德鐲送給自己,是想諷刺我無德嗎?江雪瑤心中怒火大盛,握住掃把的手更加用力。好你個朝天椒!看我今天不用掃把把你打成朝天椒醬!
皇甫天華見江雪瑤對著手鐲瞪大眼睛,以為她被手鐲的“華美”所驚豔,心中嘲諷之意更甚:鄉野村姑就是鄉野村姑,沒見識!完全不知自己竟然和當初被嘲諷為“有錢缺德”的暴發戶幹了同樣的事情。
“啪啪。”皇甫天華拍了拍手,對著身後的奴仆一點頭,“將剩下的都展示給江姑娘瞧瞧。”
“是。”奴仆們應聲道,他們有序地在江雪瑤麵前一字排開,有序地將紅色綢緞依次掀開,有序地齊齊偷笑。
江雪瑤朝托盤上定睛一看,頓時眼睛瞪得更大了,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如果江雪瑤戴著帽子的話,此刻那帽子怕是早就被她的怒氣衝到天上去哩!
“肥婆環佩”、“毒婦釵”、“殘花項鏈”、“醜女戒”!好你個朝天椒,竟然借著這些首飾罵我是肥婆醜女、殘花敗柳、無德毒婦!娘,不是女兒不聽你的話,實在是這登徒子太過分,女兒今天不教訓教訓他,他當女兒好欺負!
“這些首飾都贈與江姑娘,不知江姑娘是否歡喜?”皇甫天華見江雪瑤激動的樣子,以為她是因為見到首飾高興的,心中對江雪瑤的鄙夷更盛一籌,神色之中免不了帶了些出來,“看江姑娘的樣子,怕也是極為歡喜的。小生便再次借花獻佛,贈與江——你做什麼!?”
“我歡喜,我當然歡喜,我歡喜地很!”江雪瑤咬牙切齒地說道,一邊順手從背後抄出緊握的掃帚,狠狠地向皇甫天華打去。
皇甫天華雖然會武,但他不敢還手。武力不是用來欺淩弱者的,這是皇甫天華的處事原則。在他心中,女子就是弱者之一。而江雪瑤正是一女子——即便她在他心中是極為看不起的鄉野村姑——因此皇甫天華隻能被江雪瑤用掃把追著打,看起來極為狼狽。
“唔!”
“哇!”
“啊!”
“哦!”
“呀!”
皇甫天華慘烈的呻吟聲在江雪瑤小院的上空回蕩,驚得小院旁的草叢簌簌作響。若是仔細往草叢裏瞧,便可見草叢裏有幾道人影,其中一個正穿著玄色書生袍,頭發披散著,看起來有點狂傲不羈——赫然正是史翰飛。
史翰飛蹲在草叢裏,身體不住地顫抖著。他一手抓著草叢,以便自己可以看清小院中發生的事情;另一手捂住嘴,生怕自己的笑聲露出來,被皇甫天華所察覺。
“翰飛?史翰飛?”蹲在史翰飛身邊的是一彪形大漢,他輕聲地叫著史翰飛的名字,見史翰飛沒反應,便稍稍大聲道:“史大人?史大官人?”
見史翰飛依然全神貫注地偷窺皇甫天華的慘樣,彪形大漢歎了口氣,喃喃自語:“看來隻能使用殺手鐧了。”
“駙馬,長寧公主站在您身後呢!”彪形大漢裝作驚恐的樣子道。
史翰飛一下子回過神來,一臉欣喜地回頭道:“娘子!你來——”察覺身後無人,史翰飛的臉色一下陰沉了下來,他死氣沉沉地盯著彪形大漢,“說吧,唐永寧,你想怎麼死?”
“翰飛,冷靜,冷靜點翰飛。”唐永寧連連後退,帶著草叢簌簌作響,他伸手一指皇甫天華的方向,“王爺他怕是要被打死了,我們在這裏幹看著怕是不好啊。”
史翰飛瞄了一眼到處亂竄的皇甫天華,淡定道:“怕什麼,我已經向陛下與太後報備過了,太醫很快就到。我想江姑娘有分寸,自會手下留情,不會出人命的。更何況——”
史翰飛陰測測地笑道:“這個臭小子我看他不順眼很久了,這次讓他被教訓教訓,深得我意,深得我意啊。”
“大……大人”唐永寧渾身發抖,“您……您剛剛好可怕。”
“是嗎?”史翰飛瞟了他一眼,“我們還沒談談你剛剛騙我的事情!”
“不——”唐永寧與皇甫天華的慘叫聲一同響起,聲音響徹天際,驚起飛鳥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