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吐愛(1 / 3)

日寇占領的大多數中心城市和交通要道處在抗日力量的包圍之中。其中僅晉綏解放區軍民攻克日寇據點一百零多處,解放了村莊三千一百多個,人口四十多萬。

占領水旱碼頭鹿城的日寇自然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佐佐木被大局所迫,在平田大夫的說服下,極力遏製義雄的報複。鹿城相對平靜了一段時間。肖奶奶一家人的生活也相對安穩了一些。由於鐵礦和煤礦也基本控製在抗日力量的手裏,高大樹回城的時間也多了。

良子的病好多了,肖奶奶一家人對她親人般的體貼和照顧,使她煥發出了正常的情感。二十多年的奴役和馴化,曾使她成了不能也不敢離開星野的奴隸。她不能有思鄉的表現,不能有愛情的渴望。她曾經要和一個在日軍中服務的馬來西亞男子私奔,結果讓星野當著她的麵把那個男子砍死,並給她上了電刑。嚇得她再也不敢有半點個人的想法,任星野的擺布就成了她的全部生活。是平田大夫的話,是肖奶奶、沁兒和春芽的照顧關懷使她產生了要人格、要尊嚴、要友情、要親情、要愛情的渴望。

良子向白文彬提出要真正地好好地做他的妻子,白文彬真誠地告訴她:“良子,謝謝你對我的真誠的心意!你被星野害得不知父母,不知家園。我被星野害得失去心愛的格格,咱們被星野害得成了罪人。咱們是在這些愛好和平,反對侵略戰爭的好心人的幫助下才由鬼變成了人。我們要牢牢地記住這些好人。我想過了,你比我小兩歲多,你就是我的親妹妹,我一定要照顧好你。將來打敗日本鬼子後,我和大夥協助你找到你的親人。我想格格還活著,我一定要找到我的格格。”

“文彬,你是個好人,好男人。你說得對,咱們就這樣辦!啊!我真羨慕格格,她有一個忠貞不渝地愛她的人。我也很幸福,我終於有一個要照顧我的哥哥了。”

肖奶奶一家人和平田大夫都對白文彬和良子結成兄妹的關係感到十分的滿意。平田大夫吩咐良子,為了擺脫星野的騷擾,要把受了刺激的精神狀態多保持一段時間。良子心領神會地答應了,表示一定配合好!平田大夫看到白文彬和良子的變化,他堅信沁兒的話是對的。隻要講清道理,受了軍國主義欺騙的人中,有不少人會回到反對侵略戰爭的真正的人生道路上來。

平田大夫幫助小鐵柱恢複了健康,幫助良子回到了正常的人生之路。他覺得該是表達心裏的所想所求的時候了。他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先和高大叔探討一下,該不該表達心中的秘密。他讓順子告訴高大叔,明天早點回來。

第二天過午,平田大夫安排好醫院的事務,告訴阿珍大夫若有重病號立即讓順子去找他。他來到肖奶奶家,他先和肖奶奶打了個招呼,便去東房看望良子。

“平田君,你三四天沒過來了。你看我的精神基本恢複了吧。”良子高興地問。

“沉住氣,一定要沉住氣,可不能讓星野看出你精神、情緒的恢複和想離開他的念頭。”

“你放心吧!星野向文彬打聽我的情況,文彬都以情緒不穩,常說瘋話給擋回去了。”

“你好好休養,堅持和沁兒、春芽練練太極拳。大夥會盡力把你送到星野找不到的地方。等戰爭結束了,再送你回國,找到你爸爸媽媽。”

良子高興地流出了眼淚:“你們都是我的親人。”

平田大夫從玻璃窗看見高大樹進院,欣喜地對良子說:“高大叔回來了!我找他有點事。”平田大夫三步並兩步地走到高大樹麵前。“大叔,我上你的屋看看。”

“請進吧!”

平田大夫隨著高大樹進了屋,看了看屋的擺設竟是那樣的簡單。東牆下一張單人床,床的兩頭是立式衣櫃和一個方桌兩把椅子,靠南牆和西牆放著兩個書櫥,多是些地質礦業方麵的書籍和外語資料。

平田大夫很感慨地問:“大叔,你這個學礦業的工程師的屋子也太簡陋了點!”

“我現在隻是個背煤的礦工呀!佐佐木他們以前來檢查過我的屋子,問我,‘你一個背煤的,怎麼放這麼多書?’我說這是原來房東家的,我不敢給扔掉呀。”二人會意地笑了。

“大叔,我叫你早回來點,是有話對你說。”

“大叔也有話對你說,不過,你要和大叔說的話,大叔能猜個八九不離十,我要對你說的話,你就猜不著了。”高大樹邊洗臉邊和平田大夫聊著。

“那要是我對大叔說的話和大叔要對我說的話一樣,該多好啊。”

“咱們說得不一定一樣,但有密切的關係。我要對你說的是:我們非常的感謝你!全中國人民都要感謝你們這些幫助我們抗戰的外國朋友。白求恩、柯棣華直接上了抗日前線。你身處敵占區,不顧個人的安危救護著我們的下一代,保護著抗日民眾,你是我們的恩人,是我們的忠誠的朋友。我們的姚司令員十分的尊敬你,如果我們的賀龍將軍、聶榮臻將軍知道了,他們也一定會高度讚揚你的人品和高度評價你的作用的。”

“大叔,我不愛聽這些話了。肖奶奶說過,丁四爺說過,王參謀、宋大哥說過,今天,你又說上了。我不想聽這些話了,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你們就把我當作反對侵略戰爭、爭取世界和平陣營中的一員。我做得不夠,我還要繼續努力做更多的事。”

“好!那我就說你愛聽的。你不就是要說你想和一個姑娘要好嘛!”高大樹洗完臉,坐在椅子上等他的回答。

“是的。不過,不全是要好,比要好還要……”

“不是要好,那是什麼?我真還聽不懂。”

“我說出來,你覺得不行,可要給我保密呀!”

“你不相信我,那就別說了。”

我相信!要不相信你,我幹什麼首先找你說呀!我要說得是,我是要向沁兒表達愛意。

高大樹故意裝出像在認真思考,沒有馬上回答。過了一會兒,他反問平田:“噢,隻是愛意?”

“是啊!我什麼也不求,什麼也不圖,就是愛,是真愛,什麼功利色彩都不帶的愛。”

“平田大夫,我是一個很傳統的中國人,沒工夫去研究愛的真諦。你這求愛與求婚有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