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雨在原地呆了幾秒,聽著耳邊的嗡嗡聲越來越急促,她心裏想著種種解釋此種現象的理由,那聲音突然又消失了。
再多的猜測也比不上親眼看一看,辛雨定了定神,朝著那瓦缸口走去。風仿佛又大了幾分,天空中遠遠地傳來幾聲悶雷,顯然有一場大暴雨即將來臨。雖然天氣比剛才已經涼快了很多,辛雨額頭上的汗珠卻有增無減。說什麼不害怕都是假的,很多時候,一個人的生理特征比他的言語動作更能貼切地表達自己真正的想法。
辛雨深吸了一口氣,她猛地彎下腰去,狠狠地向裏麵看去。緊接著,她抬起頭來,轉身衝著那坍圮的土牆跑去。
她實在是無法繼續去想自己在缸內看到的景象,在瓦缸裏,一個全身**的女子蜷縮著靠在缸壁上,她的身體鬆鬆誇誇地失去了依托,胸前那兩個奶子就那麼毫無遮攔地耷拉著,拖下去老長。她的手放在兩條白花花的大腿之間,仿佛在有意無意地遮羞,而她的頭,卻向自己的身後擺去,仿佛要扭斷自己的脖子,又或者她已經是一個死人了。而在她的身邊,竟然蜷縮著另一個身穿黑衣的女子,這女子的蹲在這個**女子的身邊背對著辛雨,她的頭深深地埋在自己的一頭黑發裏。
“救命啊!子穆!”辛雨拚命地朝土牆的一個缺口跑去
突然間,一雙有力地手抱住了她,長長的指甲嵌進了她的肉裏。
“放開我!你想幹什麼!你放開我!”辛雨使勁地想掙脫身後這人的手,她使出全身力氣向身後那人撞去。辛雨屬於那種嬌而不弱的女孩,雖然一遇到這種突發狀況慌了手腳,但是她本能的反應也足夠強大。
身後那人隻料到辛雨會逃脫,哪料到她這樣死命地朝自己撞過來,她腳下一滑,抱著辛雨摔倒在地上。手臂上的力氣也鬆了。
生死關頭,辛雨很快就從地上爬了起來,她飛身撲在身邊那女人的身上,兩手死死地扣住了她的脖子。
“啊!”兩個女人同時發出一聲尖叫,身下那女人竟然也不反抗。
這女人的身體微微有些發胖,一身黑色的衣服,她的頭發蓋住了自己的臉。辛雨兩手扣在她的脖子上,她除了死命的掙紮外也開始一個勁地去抓辛雨的頭發。
這女人的頭發被自己撩起到一邊,看到她的臉時辛雨又吃了一驚。
“梅子!”辛雨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張臉,原本蒼白的麵龐由於自己剛才用力過猛都已經憋得通紅。
梅子看辛雨手上的力氣鬆了,趕緊做起來,在旁邊一陣咳嗽。
辛雨喘著粗氣問道:“怎麼是你,你在這裏幹什麼?還有那個水缸裏那人怎麼回事?”
梅子不說話。
辛雨突然想起來這梅子是個瘋子,既然是瘋子,那她的所作所為自然就不能用常理來解釋了。但這些也並不代表那隻黑貓以及那個**的女人不存在。
辛雨站起身來,她再次俯身向那個水缸看去,裏麵竟然什麼都沒有。
辛雨自語道:“奇怪,剛才明明就有一個女人的,怎麼突然就沒了呢。難道是我看錯了?”她隨即又否認了自己的這種想法,自己在高度緊張的條件下應該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吧,況且類似這種**女人的場麵自己怎麼可能憑空想象的出來,她對自己的想象力表示懷疑。
她又走到梅子身邊抓著梅子的衣服道:“說!是不是你把那個女人藏起來了?”
梅子不說話,她使勁地扭動著身子想掙開辛雨。
辛雨瞪了梅子一眼沒好氣地道:“你少裝瘋賣傻了!剛才你抓住我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麼嬌氣。你老實給我交代,你在這裏裝神弄鬼地幹什麼!”
“我……俺……”梅子瞪著一雙大眼睛無辜地看著辛雨,嘴裏嘟嘟囔囔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算啦!”辛雨一把鬆開了梅子,“我跟一個瘋子鬧個什麼勁,真是的!”她心道:“若剛才那是一個死人不可能自己跑了,活人雖然形象極為不雅,跑就跑了,再假如自己看錯了,那就看錯了唄,沒必要較真。”
天空中不知何時出現了大片的雲彩,黑壓壓地壓在頭頂,風更緊了,這些都預示著一場暴風雨的來臨。
她正起身要走,卻看梅子依舊癡癡傻傻地坐在原地。辛雨心裏突然有些淡淡的失落,她對這個女孩生出了一些憐憫。梅子的年齡和自己一般大,她這樣瘋瘋癲癲地從家裏跑出來,也沒有誰出來找她回去,她這樣有一頓沒一頓地東竄西跑地,眼看著天就要下起雨來,她又能上什麼地方躲雨呢。梅子瘋瘋癲癲地自然不會懂什麼可憐不可憐、應該不應該的,但是想到這些,辛雨的心裏卻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