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月悄悄抹了一下眼淚,“她當然會回排屋來,這裏也是她的家呀。你感冒都說胡話了,快睡吧,我回家洗一洗,再回來做飯,好好做幾個菜,等你醒了我們吃飯。”
她起身飛快地穿好衣服,給他喝了點水,看著他躺回被窩,趕緊離開。如果不離開,她怕自己脫口說出自己再也不會離開他那樣的話。
懷月回到家,躺在浴缸裏,心裏亂糟糟地靜不下來,腦子裏老是想著姬君陶帶著感傷的那句話,“你可能沒有這樣等過一個人,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會不會回來,又渴望又絕望。”想著想著眼淚就撲簌簌地掉了下來,落到水裏,劃出一圈一圈的漣漪。
豆豆是她的孩子,她不能拋下這個已經沒有多少父愛的孩子,所以她選擇豆豆放棄他。可是她看著他充滿血絲的雙眼,聽著他無措地說“又渴望又絕望”,她覺得自己也無法拋下他,他就像她的另一個孩子,同樣缺少愛,同樣渴望著愛,同樣需要被關心和照顧,她硬不起心腸再拒絕他。
懷月哭了好久好久,感覺心裏的鬱結稍稍散掉了一些,才跑到屋頂摘了幾根絲瓜,又在花園裏找到一個老南瓜,想了想,還是覺得食材太少,便拎了包出門想去超市買點別的菜。
剛拉上花園門,就聽見姬君陶站在自己家的窗戶邊喊她,抬頭一看,姬君陶已經拉開門急急跑了出來,一見她手上的包,臉色更加不好看,沉了臉不吭聲。
懷月心知一定是他看看自己回家收拾的時間太長了,現在見自己穿戴齊整背了包,誤會自己又想跑路,趕緊解釋道:“我隻是想去超市看看,你看你昨晚也沒吃飯,我給你做點好吃的吧,這些天瘦多了。”她晚上抱著他的時候,明顯地感覺到他比上一次消瘦了很多,深知這其中多半是因為自己,心裏很是難過了一陣。
姬君陶這才緩了臉色,道:“我感冒,吃不下什麼東西,你給我熬點稀飯就行了,天這麼熱,別出去了。”
懷月知道他始終是不放心自己,乖乖點頭,跑回家拿了剛摘的那些菜,又從冰箱裏找了些紅棗綠豆,跟著姬君陶回到他那裏。
姬君陶有點低燒,,卻執意不肯回房間睡,懷月無法,隻好把他安置在沙發上,自己開了廚房門做事,姬君陶看著她在廚房裏忙忙碌碌的身影,終於迷迷糊糊睡著了。
懷月在廚房裏,把綠豆洗幹淨泡上,又切了小半個老南瓜,一半蒸熟後拿蜂蜜水浸了放進冰箱,一半去了皮切碎了和綠豆一起倒進電飯煲裏熬稀飯,又發了點木耳,想想一會兒也就一個清炒絲瓜一個涼拌木耳對付對付了,不禁歎了口氣,這個男人,沒想到生起病來和豆豆一樣粘人。
收拾好廚房,懷月走到客廳裏,拿了個小凳子在沙發旁坐下,仔仔細細地端詳睡著了的男人。眼圈有點黑,明顯的睡眠不足,兩頰有點凹進去,瘦得太多了,臉色有點潮紅,呼吸也有點急,好像是又發燒了,她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皺皺眉,大概自己在廚房忙得有點熱,竟試不出誰的更燙一些,便低下頭用自己的額頭去碰他的額頭,似乎他的更燙一點,待要再去試一試,突然腰上一緊,整個人便撲在姬君陶身上,姬君陶摟著她睜開眼睛含笑道:“小笨蛋,試了這麼多遍還不知道,去拿體溫計來量一下不就知道了。”
懷月掙紮著起來,著急道:“你怎麼還不睡著?感冒就是要靠休息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