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桌子,打水,澆花,那盆鴨蹠草太會長,原來細細的一根發成了現在滿滿的一盆,懷月皺著眉頭盯著它看了好一會兒,分不分盆呢?照這樣的速度,過不了一年,編輯部每個辦公室都可以擺上一盆了。
陳瑞煬路過懷月的辦公室,習慣性地朝裏看,見她站在花盆前發呆,走過去問:“一大早想什麼呢,這麼專心?”
懷月指指那盆鴨蹠草道:“看,這盆假紫羅蘭,瘋了一樣地長,看來假冒偽劣的生命力確實強大。”
陳瑞煬想起自己第一天上班的早晨,懷月也是在侍弄這盆花,自己告訴她這不是真正的紫羅蘭時她還不好意思地臉紅,現在想起來,那模樣真是十分惹人憐愛,大概從那一眼開始,自己就開始同情她並不自覺地對她產生了好感,慢慢地從關照轉為關心,又慢慢地從關心轉為傾心,現在自己的心緒,就像這瘋漲的鴨蹠草,在心田裏不可收拾。
“陳社長。”懷月見他隻顧看著自己發愣,不禁有點兒奇怪。
“哦。”陳瑞煬回過神,朝她笑了笑,“快開學了,豆豆該回來了吧?”
懷月點點頭,陳瑞煬總是會時不時地跟她提起豆豆,很奇怪,從袁清到魯風再到豆豆,這樣曲裏拐彎的關係,竟也會讓她對他產生一種親近感。“A大的包車今天下午回來,我想請兩天年休假陪豆豆去買點兒新學期的東西。”
陳瑞煬道:“好久沒看到這小家夥了,肯定是長高了,我也應該送他些新學期的禮物,明天晚上我請他吃飯吧,上次龍舟賽的時候答應過他的,到今天還不兌現,豆豆以後該不相信我這個叔叔了。”
懷月趕緊笑著拒絕道:“陳社長太客氣了,小孩子說過就忘了,這麼久了,哪會記得。”這個男人也太認真了吧?竟然把哄孩子吃飯的話都當真了。
陳瑞煬見她沒聽懂自己話裏麵的意思,有點失望,正躊躇著怎麼講得明白些,懷月的手機響了,她一看是姬君陶的來電,猶豫地看了陳瑞煬一眼,陳瑞煬明白她的意思,隻好擺擺手出去了。
懷月轉過身,輕聲問:“醒了?還早呢,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姬君陶在電話裏不滿道:“你給我下了安眠藥了吧?怎麼你起來我一點兒不知道?不是說好了要送你的嗎?”怎麼每次隻要她在身邊,自己總會睡得那麼安心那麼沉。
懷月輕笑道:“安眠藥我可不敢下,吃了會傻的,是你的感冒藥裏有鎮靜劑的成分。我們不是說好了不送的,你要是翻悔,我以後不回來了。”
“那你下了班等我,我來接你,咱們在外麵吃了晚飯再回家。”姬君陶顯然興致很好,一周下來,他的感冒也好了許多。
懷月忙道:“今天下午豆豆從大青山回來,我想先去看他。”
姬君陶高興道:“豆豆回來了?正好,咱們三個一起出去吃飯。”
懷月遲疑了一會兒,道:“老師要我過去吃飯,我不好太拒絕,兩位老人照看了豆豆一個月,也要拿點東西過去表示一下。”
姬君陶聽她如此柔聲細氣地跟自己商量家裏的事,心裏十分喜歡,道:“應該的,今天晚上我回‘綠園’住,回家後記得打電話。”
懷月道:“你還是住在排屋吧,那邊空氣好,病剛好一點,別跑來跑去的。”
姬君陶被她一番體貼的話說得柔情萬千,低聲道:“傻瓜,我想離你近一點,這樣才安心,要是有什麼事,過來也方便,如果豆豆住奶奶家,我接你來‘綠園’好不好?”
懷月心知他這麼多年不近女色,如今正是食髓知味的時候,想起晚上的那些纏綿不休,不禁臉上一紅,道:“我和老師說好了,要接豆豆回來過兩天,你也好好休息,不用管我們了。”
姬君陶苦笑。懷月雖然不再逃避,但是他看得出來她依舊猶豫不決,她的身體完完全全地交給了他,心結卻並沒有打開。她在擔心他的病,親熱之後總會刻意地悄悄拉開彼此的距離。顯然她不想自己投入太多,也不想他投入太多,那麼她是否隨時都準備著結束他們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