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突然的崗位調動和從天而降的高檔公寓,夏柯以為是有人搞錯了,直到季惟真帶著丈夫宋銘選拎著一大堆禮物登門拜訪時,他才弄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衣錦還鄉的季惟真到了淳源鎮,過家門而不入,直奔夏老師家。
夏柯眼看調動無望也就認命地在淳源鎮安家落戶了,他的妻子是教語文的和他在同一個學校工作。
“他是好老師,呆在那樣一個地方,真是大材小用了。”惟真歎息。
同為師範生的季惟真忍不住開口:“教師的職責就是教好學生,小地方的學生和大地方的學生都一樣是學生,也有權利享受優良的師資。”
“對!”她歪過頭看著義正言辭的妹妹:“我忘了你也是當老師的呢!”
夏柯最終還是拒絕了季惟真的好意。
他說:“我怎麼能要學生的東西呢?太無恥了!雖說是送的,我也不能要。如果是因為我的幫助你才有現在的生活,那我所得到的回報已遠遠超出我的付出,我已經很滿足啦。”
惟真感動地說:“他把我送的東西原封未動統統退了回來。”
“品德這樣高尚的人確實不多見。”
“從小學六年級一直教到高二,他沒收過我一分錢,後來還把小提琴也送給了我!”
夏柯很是欣慰,他不必再為她發愁,因為她的琴技已抵得上一個專業小提琴手的水準。
“你能吃到這碗飯了!”他由衷地替她也替自己高興,栽培了這麼多年終於看到開花結果。
季惟真帶著那把舊舊的小提琴進了大學,入學手續一辦完,就拿著琴去找兼職了。
她信心滿滿,除了一張證書一紙文憑沒有,其他的條件她都具備,再說了,一張紙代表不了全部,演奏看的可是真功夫。
“我坐上了一輛公交車,繞著城中心兜了一會,看到一家五星級酒店我就下車了。”她為自己明智的選擇感到得意。
看她的樣子,以經能猜到十分足:“成了!”
“那當然!”她輕輕吻了一下睡得正香的女兒。
兼職演奏帶來的豐厚報酬要是省吃儉用的話還是能養活自己的,也因此,聰慧的她學會了很多實惠生活的竅門。
“如果我嫁的隻是普通人,也能過得很好。”心底裏,惟真還是覺得宋銘選年長自己太多是個遺憾。
也是在這家五星級酒店,宋銘選遇見了正在偏廳拉小提琴的季惟真。悠揚的琴聲讓他停下腳步,很奇怪,不是沒有在其他的高檔場所聽過這類琴聲,再者,旅途的勞頓也讓不惑之年的他有點煩躁,可是他莫名地停下了。季惟真當時演奏的是《愛的憂傷》,這首曲子並不有名,但是她拉得很認真,很投入。畢竟,能夠得到這樣一份有著不菲薪水的工作實在是太不容易了,身後有大把的高手在等待,隨時可替換她,若不是外形條件出色,她今天是不可能有機會站在這裏的。她努力,她謙卑,她萬分小心地緊抓住這隻“碗”。
她絲毫沒有感覺到有人死死地盯著她看,或者說她對這種目光已經麻木了。
宋銘選也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失態了,眼前的女孩散發出的光芒令金碧輝煌的酒店都黯然失色,他在想這是人嗎?
“你才不是人!”後來得知他疑問的季惟真嬌俏嗲地敲了他一下。
“當時,腦子裏很混亂,還沒把狀態調整好,乍一見到一個質素,嘖嘖,現在看來也就是一個普通質素的美女”,他比劃了一下她的臉:“竟驚為天人了,我也覺得怪!”
“什麼?我質素普通?”明知是開玩笑故意說的,她還是敏感地叫起來。
宋銘選看到她緊張,但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