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封閉的文化形態(1 / 1)

【帕斯】

封閉對於開放的優勢不僅表現為冷漠、猜忌、譏諷和疑懼,而且表現為對形式的熱愛,因為它包容著隱秘、約束其外露、抑製其爆發,將其分離、孤立,從而將它保護起來。

土著居民和西班牙人雙重影響的結合使我們養成了愛好儀式、禮貌和秩序的習慣。和那些對我們曆史的膚淺解釋相反,墨西哥人希望建立一個符合明確原則的有秩序的社會。激烈、動蕩的政治鬥爭充分地證明,法製意識在我們的公共生活中起著重要的作用。在日常生活中,墨西哥人努力使自己成為恪守形式的人,結果很容易地變成了形式主義者。這是可以解釋的。秩序--無論是法律的、社會的、宗教的還是藝術的--是一個穩定、可靠的領域。在它的範圍內,隻要適當調節生活的模式和原則就可以了。誰也無需求助於自由社會所要求的那種不斷的虛構來表達意見。也許我們的傳統主義--這是我們的不變因素之一,是它給予我們民族以連續性和古老性--正是來自我們對形式的熱愛。

禮節儀式的複雜程序,古典人文主義的執著,對封閉形式詩歌(如十四行詩、十行詩"的偏愛,在裝飾藝術上對對稱圖形的喜好,在繪畫藝術上對花紋、構圖的傾心,與繁花似錦的巴羅克藝術相比我們的浪漫主義藝術的貧乏,我們的政治機構的形式主義和我們對社會的、道德的、官僚的形式的危險喜愛,是我們的秉性脾氣的又一些表現。墨西哥人不僅不"開口",也不打破陳規。

有時候,形式使我們窒息。上個世紀,自由黨人曾在我們國家的現實生活中徒勞地強行實施1857年憲法,結果產生了波費裏奧·迪亞斯的獨裁統治和1910年的革命。在某種意義上講,墨西哥的曆史就和每個墨西哥人一樣,始終處於形式與形式主義的鬥爭之中。在這場鬥爭中,一方麵,我們企圖把自己的實體封閉起來,另一方麵,我們自發性的情感又隨時尋找發泄的機會。形式很少是一種具有獨特性的創造,它是為了表現我們的本能和需要而不是犧牲它們取得的一種平衡。相反,我們的法律形式和道德形式常常閹割我們的本質,妨礙我們表達自己的思想,拒絕滿足我們的根本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