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跪下,磕頭。”夜色中一個少女沉聲開口。
站在她旁邊一個十幾歲左右的少年聞聲屈膝跪向那群騎馬而去的身影,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
“他們會死嗎!”少年看向那個一手拿劍,一手牽著他前行的少女。“會。”
“爹爹也會死嗎!”
“會。”
“我會死嗎。”他以為也會是一樣的答案。
“不會。”少女答的篤定。
“為什麼?”
“因為我還活著。”少女回頭看了他一眼。便是那一眼就讓那個少年放下了所有,一心信賴。
一
“掌櫃的,掌櫃的,有客人指名要見您,您趕緊的起身吧。”一個須發花白的老頭弓著身子站在一間房間門口,不停的用袖子擦著額頭上的汗。
“這客棧什麼時候變成**楚館了,連我這個老板也得去陪客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從緊閉的房中傳了出來,語氣很是陰測測啊。
“哎呦,掌櫃的,老朽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樓下那位,實在是……”帳房先生汗流的更猛了,他怎麼忘了自家這位主子一向不喜早上被吵醒。
“打出去。”門外的老頭胡子抖了幾抖,硬著頭皮道:“姑奶奶哎!打不得,他們都帶著刀呢?”
“那你的意思是讓掌櫃的我去給他們練練。”屋中女子已經從床上起身,隻見她披了件外袍,拿了桌上茶水喝了一口,涼水一激,總算是清醒了一點。待醒了神便皺起了一雙秀眉。
“掌櫃的,您這是要冤死我了,要真是歹人,老朽拚了性命也會護您周全,可下麵哪位好似認識您,您好歹先下去看看,可能是您的哪位故人也不一定。”帳房先生甚是真誠的表了一番忠心。
“故人,你家掌櫃的早就三親斷絕,六親皆亡了,哪來的故人。”女子沒好氣的回道,這一大早的凴的晦氣。
帳房聽的這話,心如雷鼓啊,這樓底下還等著呢?那一把把刀子可是太滲人了,“掌櫃的……”聲音拖的老長,儼然已經打著顫了。
“等著。”女子一聽這聲音趕緊打斷,不然自己這耳朵可就要受罪了。房中女子大約二十上下,長的文弱,渾身沒幾兩肉,許是沒睡好,麵色有點白,她隨便把外衣理好,也懶的盤發,就拿了根繩子在發尾綁了。開的房門就見帳房先生候在門外。也不理他,徑自往樓下走去
。帳房趕緊幾步走上前,甚是狗腿的扶她下樓。
因是清早,客棧裏的客人都沒起,一般人也不會一大早來用餐,所以現下大堂也就那麼一桌客人,其實也就一個,一桌子菜卻是動也沒動。
桌前男子劍眉星目,威武不凡,哪怕是坐著,也不自覺的有著威壓之勢。他身後站著一排隨從,個個腰間掛刀,神色冰冷。
男子聽得下樓腳步聲,猛的抬頭看去,便見之前的老頭側身虛扶著一個女子下樓,那個女子並不十分美,很消廋,臉色也是極差,走路極慢,好似隨時會摔倒。他握緊拳頭極力忍耐才克製住自己沒有衝過去扶。
待下的樓來,她看向大堂上唯一坐著的那個人,眉頭幾不可察的皺了一下。慢慢走了過去,歪頭打量了一會,就在幾聲抽氣聲中一屁股坐在男子腿上,一手扶著他肩膀,一手拿起桌上酒壺倒了一杯酒,遞到他唇邊道:“公子,喝一杯。”
他渾身緊繃,皺緊了眉頭看她。
帳房先生納悶的很,不是說這裏不是**楚館嗎!怎麼還做起了陪酒的買賣了。掌櫃的就是掌櫃的,識時務的很啦。
“可是嫌奴家伺候的不好。”她拿著杯子,無限哀愁。他終是忍不住一把抓住她握杯的手,觸手冰涼,“為何這般輕賤自己。”
她麵色一變,又哀怨道:“你弄疼我了。”一雙眼隱隱有淚光。
他聞聲趕緊鬆開了手,就在那一瞬間,手中杯子滑落,那隻本來拿杯子的手猛的揮了男子一巴掌,聲音大的響徹耳膜,可想是用了多大力。身後護衛齊齊拔刀,便聽見男子冷道:“退下。”
懷中女子站起身,哪還有半點之前的楚楚可憐,“公子這是不滿意傾墨的招待了,小店也實在供不起你這尊大佛,請吧。”伸手指向門口。
“你這女子好不知好歹,我們公子誠心相邀,你卻如此無禮。”
“無禮,再不滾,還有更無禮。”傾墨一腳踢翻麵前桌子,卻一時岔氣,咳了起來,這一咳竟是止不住。帳房看她犯病,趕緊上前幾步,以便照應。男子見她久咳不止,焦急異常,想上前去,卻被傾墨一把推開,“滾,咳咳咳咳。”男子不敢上前,可看她如此又不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