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宋騎處理完公務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傾墨坐在椅子上,倒了水往嘴裏送,他幾步上前奪過杯子,“來人,去倒壺熱水來。”
傾墨沒說什麼由著他把水換了。
宋騎親自倒了一杯水,自己嚐了一口溫度是否合適,才遞給她喝。傾墨對他這種行為已經見怪不怪了。
“還有那裏不舒服嗎?”宋騎坐到他身邊牽過她的手,輕聲問。
“恩,心裏不舒服。”傾墨直直看著他的眼睛。
他把頭擱在她肩膀上,一聲一聲喚:“傾墨,傾墨……”
傾墨苦笑著搖頭,哪怕他們都這般大了,他一對她求饒,她就什麼都不怪了。“好了,當你還小啊。”
傾墨就這麼在這裏住了下來,她身子不好又懶的很,整日的就在院裏也不出門,宋騎來看他的次數不多,總是在後半夜,像是怕被人瞧見似的,可從不留宿。府裏的人不知道她的身份,就稱她一聲傾姑娘。
這天陽光不錯她躺在院子裏曬太陽。
“傾姑娘,今天天氣這麼好,您不去走走嗎?聽他們說花園裏的半月花開了,可好看了,這還是將軍從西域弄回來的,是上次染夫……”小丫頭說著就沒聲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上頭交待絕不可以在傾姑娘麵前提起染夫人的。
“那就去看看吧。”傾墨站起身,也不理會懊惱的丫頭,自己就往外去了。
小丫頭趕緊跟了過去,也不知道她到底聽到沒有。
沒一會就到了花園,不大,卻滿園子都開滿了半月花煞是好看,也不知是為誰開的。
走了一會有點累了,她就坐在亭子裏歇了一會。剛想問問那個丫頭一些事,就看見一群人朝這邊過來了。
為首的女子穿了一身桃紅紗裙,眼若繁星,麵若桃李,倒是一副好樣貌,後麵跟著一群仆人,又是打扇又是引路,好大的排場。
傾墨看著來人把想開口的話咽了回去,既然有人上趕著來排戲,她又怎麼能不賞臉呢?
“你是哪裏的下人,看見我們夫人還不趕緊讓位。”扶著那女子的丫鬟大聲斥責傾墨。
夫人,這個稱呼她不太喜歡。傾墨坐著沒動,連眼角都沒瞄她一眼。
那個丫頭見她如此,衝過去就要去拽傾墨,然後就聽見一聲“啊”的慘叫,人就躺在地上打滾,手腕處已經白骨森森。一眾下人嚇的倒抽一口涼氣。
“你,你好大的膽子,連我的丫頭都敢打。”顧染原以為不過是宋騎從外麵帶回來的不三不四的女子,想著給她點下馬威。前陣子傾墨一直沒出過門她沒機會。
“打都打了,還有什麼不敢的。”傾墨挑起嘴角輕蔑的看著她。
“你,哼,你們給我好好教訓教訓這沒教養的下作東西。”顧染狠毒的吩咐一旁的丫頭婆子。
那些人剛剛就被傾墨的手段嚇的不輕,現在哪還敢去啊。可主子都發話了,他們又不敢不去,他們也怕顧染那些折磨人的手段。
傾墨就那麼坐在那裏,看著他們一點點靠近,考慮是打斷手好呢還是折斷腳好呢?
“你們在做什麼。”宋騎的聲音傳來,事情急轉直下。
他急匆匆的跑過來,傾墨原以為他的慌張急切是為她。可他卻一把將顧染摟進懷裏,輕聲安慰,而那個女子自然是淒淒哀哀的無限委屈,好一副郎情妾意啊!
“傾墨,縱使染兒有什麼不對,你也不能……”
染兒,他叫她染兒,沒有給他機會說更多話了,起身從他身邊過的時候留下了一句話:“別逼我。”別逼她殺了她。
是她太過自信了嗎?那個少年已經不再需要她了,是啊,他長大了,隻有她自己還留在原地。
傾墨從下人口中得知那個女人叫顧染,是宋騎三個月前娶的妻子。他為了她栽了那滿園子的半月花,就因為她說她想看看西域的花種能不能在別處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