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培南將目光投到二兒子馮若奕身上,他不是不喜愛這個兒子,隻是他太過沉靜,不似一般六歲的孩子那樣愛玩耍,更不似祈兒小嘴巴抹了蜜一樣惹人喜愛,小小年紀卻總是一副滿懷心事的模樣,平日裏也是默默地在一旁看著祈兒和兩歲的若水玩耍,他甚少有笑容,更別說對父親撒嬌了,也難怪馮培南對他不上心。
“奕兒,你想參加秋獮嗎?”其實帶著奕兒也是件好事,畢竟自己不是時刻待在棋兒身邊,這孩子又生性頑劣,萬一闖出什麼禍子就不好了,有奕兒在也可替自己管住祈兒。
馮若奕望向父親,又見柳氏灼灼的目光,然後微微點點頭。
“那你這幾日便同祈兒一道學習一些禮儀,然後練習練習騎射。”
“奕兒還不快謝過你父親!”柳氏妖媚的瓜子臉飄上得意的笑,姚淑稔,我柳文娟的兒子定不比你兒子差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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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獮之日,一行人浩浩蕩蕩,老皇帝乘步輦,一幹大臣均馭良駒尾隨。這次狩獵除了侍衛和大臣外,皇上僅帶了幾個皇子以及一位深得君心又如花似玉的小公主在身邊。隊伍在玄沽城的南郊安營紮寨,那裏有一片開闊的平地,再往南便是皇家圍場,灌木叢生,每年秋末,林子裏的動物過了繁衍期,忙於貯藏過冬食物,這正是適合狩獵的好時候。
營帳剛建好,隨隊的炊事隊又開始為晚膳忙碌著。
馮培南為兩個兒子選了兩匹溫順的幼馬,一黑一白。馮若棋一腳踩住馬鐙,一個翻身就躍上小黑馬,小黑馬受力顛了兩下,他心生不忍:“爹爹,我看我還是換一匹吧,它那麼小,如何經受得住…
…”
馮培南還來不及勸說,就聽不遠處傳來爽朗的笑聲,眾人皆是一驚。
老皇帝著一身輕裝,馭馬而來,“馮愛卿,這便是你那能文善武的愛子吧?”
“回皇上,正是犬兒。”馮培南對馮若祈使眼色,示意他下馬恭迎。
馮若祈一骨碌翻下馬,和馮若奕一起,將長衫的下擺一掀,行跪拜禮,“微臣驚擾聖駕,求皇上饒恕。”
“你為何不願騎它?”
“回皇上,微臣覺著,這馬還太幼,大概經不起臣的折騰。”如實回答。
“可是這圍場裏任何一匹馬都是這樣過來的,今日因你善良不願騎它,它就少了一次磨練的機會,他日更有可能和豬羊一樣淪為下酒菜,那時你就忍心了?”老皇帝的一席話,讓往日伶牙俐齒的人兒啞口無言。
“微臣…微臣…”半晌微臣不出個所以然來。
老皇帝調頭到隊首,“今日太陽就快落山,爾等可策馬先熟悉熟悉環境,明日便開始狩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