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安公主答應了和親,有人羨慕有人憐,老皇帝自然是愧疚的,但愧疚之餘又為自己的女兒感到驕傲。派出的信使已到達巫鹹國,巫鹹國皇帝衡量再三,還是選擇了和拘纓聯姻。六皇子請纓護送公主,馮若棋也被太傅推薦在護送之列。
臨行前,馮若棋拉著坐在搖椅裏的姚淑稔的手,“娘,孩兒要去護送公主了,有段時日不能在家照顧您,您好好地待著,孩兒很快就能回來了,您別擔心。”
“娘,孩兒會給您帶禮物的,巫鹹的特產可好?”
柳文娟進到廳裏,“哎喲棋兒呀,這大夥兒都等著呐,你放心好了,我會照顧好你娘的,你快去吧,要是誤了時辰皇上怪罪下來咱可吃罪不起啊。”邊說這邊把人往外推。
搖椅裏的人目光呆滯,似什麼都沒有聽見。
“二娘,往後要勞煩您照顧我娘了,您…”
“哎喲你既喊我一聲二娘,我當然就得照顧好這個家了。”柳文娟握住馮若棋的手,“包袱已經給你裝上馬了,快去吧,別讓六皇子等急了。”
“謝謝你,二娘!”
“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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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若棋駕著馬走在送嫁的隊伍中,當年那匹幼駒如今也已長大,若棋給它取名“老白”。劉競年第一次得知它叫“老白”的時候曾問過他,明明是匹黑馬,為何要叫“白”?“因為它曾經告訴我它想找匹小白馬成親!”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微微笑起來,下意識地伸出手捋捋馬鬃,馬兒呼呼地喘著氣。
連續趕了幾日路,終於到達拘纓國與巫鹹國交界——南禹山,隊伍在山腳下的小鎮上稍作休憩。
“若棋,我們去鎮上逛逛吧。”隻見下得樓來的女子麵上沒有妖豔的妝容,秀發如雲,著一身杏黃水薄煙紗裙,腰間一匹綴著赤色流蘇的煙羅軟紗。
馮若棋起身迎上去,“公主。”遞給她一頂帷帽。
“陪我出去走走吧,這些天日日蜷在馬車中,身子都不舒展了。”
兩人走到客棧門口時遇上行色匆匆的劉競年。
“皇兄?”
“上哪兒?”
“就隨便走走。”
“帶幾個侍衛吧,這一帶不太平。”
劉妤安連忙推拒:“不用了皇兄,有若棋在你還不放心啊。”
劉競年瞥一眼馮若棋,“別走遠了。”便大步朝客棧走去客棧。
待兩人腳步聲漸遠,劉競年走到客棧旁一處隱蔽的小巷裏,“暗中保護他們倆,有什麼情況立刻來報。”黑衣蒙麵人的身影消失在牆頭。
劉競年將身子靠在客棧的門柱上,望著街上來來往往的小販,一切看上去都稀疏平常,但他卻隱隱地感到一陣不安。他們這一路實在太順利了,白氐人怎麼可能眼巴巴地看著拘纓和巫鹹聯姻而毫無動作呢…
“傳令下去,今夜要加強警衛。”
馮若棋隨著劉妤安在鎮上閑逛,女子常年深居宮中,自然對平民百姓的玩意兒頗感興趣,馮若棋看著蹦蹦跳跳的劉妤安就想到自己第一次踏過楓梧橋的情景。
“若棋,你偷笑什麼?”劉妤安左手執一根糖葫蘆,右手執一個彩色風車。
“沒什麼。”馮若棋快走兩步,與她齊肩。
“我說,這些年你怎也不長個兒,隻比我高那麼一點兒,你看看六皇兄。”劉妤安調侃道。
“嗬嗬,我爹娘沒給我生好,豈能怪我。”
“也不是啊,你弟弟馮若奕不也比你壯實了嗎,虧你還是個習武之人呢。”不依不饒了。
馮若棋無言,這話題再繼續下去她必定刨根問底兒了。
“天快黑了,我們快些回去吧。”
兩人回到客棧用過飯便各自回房,這邊境地方一入夜便刮起大風,馮若棋剛一打開窗,桌上的燭台便被吹滅了,他便轉身去點燈,就在轉身的一刹那瞥見不遠一處的屋頂上似有黑影在移動,他迅速抓過燭台點上,再一看窗外,深藍色的夜幕,什麼都沒有,他搖搖腦袋,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又覺不對勁,便起身去找劉競年。
“不知是不是我多慮了,總覺得哪裏不對。”馮若棋若有所思地盯著嗞嗞跳動的燭焰。
“過了這個鎮,就是巫鹹的國土了,按理說白氐國不會一點動作都沒有。”
“你發現什麼了?”
“還沒有,隻是…我已下令今夜加強警戒,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兒,你別擔心了。”
“若是這樣就好了,我可不想妤安出事。”
“怎麼說?”
總不能說妤安一直愛慕自己吧,“她是我的朋友啊,我當然希望她嫁得順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