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馮若棋夢見了他娘,“娘…疼…”
“傻瓜。”劉競年給他掖了掖被子,他不安地拱一拱,換一個更舒服的姿勢睡去。
燭光照著他因發熱而微紅的臉,細細彎彎的眉,長長的睫毛,小巧的鼻子,輕薄的嘴唇,左頰上一顆痣,如果,如果若棋是個女孩兒應該會很美吧?劉競年的指腹觸上那顆褐色的痣,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像恍然醒悟似地倏地收回手,“我在幹什麼!怎能對兄弟做這種事!”他急急地退出房去。
次日,劉競年又請一位大夫來給馮若棋號脈。
“因為不能查看這位公子的傷勢,所以…不過據脈象來看傷口該是無大礙的,老夫開幾貼藥,修養些時日,發熱自然就退了。”
“來人,隨大夫去抓藥,”侍衛應承著就要走,“等等,再傳令下去,在這鎮上多待幾日。”
“競年,不能因為我一人耽誤行程呀,我沒關係的。”這是送嫁,若是誤了良辰吉日誰都擔待不起呀。
劉競年在他床榻邊坐下,“你這樣子上路怕是要壞了傷口的。”
“可萬一趕不及選定的吉日可如何是好。”
“等你傷好些我們加緊趕路也可以。”
“都怪我…學藝不精…”
“笨蛋,他們人多,你一個人還得保護妤安,哪能怪你。”那日得知他受傷,他怪罪黑衣人保護不周,憤怒之下將黑衣人左臂折斷,現在回想起來,自己當時為何會那麼激動?
送嫁的隊伍在這個邊境小鎮又停留數日,其間遭到過一波偷襲,但好在劉競年早有防範,並無嚴重的損傷。官府在客棧周圍布滿了眼線,客棧內一有什麼風吹草動他們就會立刻援兵。
劉妤安和馮若棋的關係也從最開始的尷尬變成了無話不談的閨蜜。
某日夜裏,劉妤安又悄悄溜進馮若棋房內,兩人同床交心。
“妤安,你真的想清楚了要嫁?”
“都到這裏了,還能如何。”劉妤安背對著她。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的,他不會逼你。”
“我不後悔,絕不。”她的語氣那麼堅定,“這是我唯一能做的。”
“唉…”
“我原本覺得不能跟自己心儀的人廝守一輩子,總有些遺憾,現在終於沒有了。”
“對不起…”
“傻瓜,我沒有怪你,這不是你的錯。”她轉過身,手輕輕撩開馮若棋垂在額前的碎發,“倒是你,一個女兒家整天混在男人堆裏,雖然你不說你到底要幹什麼,但你也別硬撐,女人最終還是要依靠男人的。對了,你有心儀之人嗎?”馮若棋如今已是16歲的大姑娘了,尋常女子在這年齡也該論婚嫁了。
馮若棋大窘地瞥過臉去,“怎問起這個了。”
“到底有沒有?”
“沒有沒有。”
“真的?”劉妤安臉上露出戲謔的表情,“我怎瞧得我那六哥對你…嗯?”
“別瞎說!”
“真的真的,這些年來他對你比對任何人都好,連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樣…”
“怎麼可能!我在他麵前是男人好不好,如果他對男人的我那個…那他不就是…不可能的,我們隻是兄弟!”
“現在或許是沒有哦,如果哪天你當真回複女兒身,那就說不準咯~”
“去去睡覺去,話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