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村子往外走上五裏路便從山路拐上了官道,路兩旁沒有大山的阻擋開擴了不少,都是平整的官田,綠色的麥苗被積雪覆蓋,隻露出了一點苗尖,在順著官道往上走十裏地便是宜樂鎮,千多戶人家,雖然地方不大,可卻是交通要道。

路上行人很多,有莊稼人,也有行商的,年關將近,都忙碌了起來。

綰清與徐媽坐著村頭張家大叔的驢車到了鎮子,原本是前幾天要來的,後來一合計,索性等院落拾到好了一起來,況且村裏人也等著得了給綰清院子做工的銀錢,這個年也能過的寬鬆一點。

在鎮口下了車,也定下了下午走的時候在這裏集合,村裏的人也都分散開各買各家的東西去了。

路上她們跟張家大嬸打聽清楚了,這宜樂鎮主要有四條大街,中間是小巷子,將整個鎮子連得四通八達,每條街店鋪與賣的東西也是不同的,她們需要采辦的東西多又雜,日常家用可不是一件半件就可以解決的,以後安定下來過日子總要購齊全了,還有油鹽醬醋,也都是需要急用的,日日不可少,這樣算下來,她們今日可要好一通忙了。

先去位於西街的油鹽鋪子買了需要用的油鹽和少許的醬料,又想著再買些過了年打春要用到的米種子,不過,那要去南街,所以也不必心急,綰清在街上看什麼都新奇,也就拉著徐媽一邊走一遍買著所需要的東西。

集市上人群擁擠,人來人往間不免相互碰到,好在這地方多是四裏八鄉的莊稼人,厚道老實,所以到也沒有多少摩擦,快過年了,都是出來買年貨的,圖的就是喜慶,都也不是故意惹事的。

綰清身子嬌小,徐媽也是個婦人,所以被人群擠得來回晃,這一來,綰清想著逛集市的心情也就沒有了,小手緊緊拉著徐媽的手,生怕被人群擠散了。

兩人好不容易來到了一個賣茶壺瓷碗的小攤子,便住了步子在攤前看了起來,攤主是一個中年男人,留著八字胡,臉上帶著精明,一看便是精細的商人。

徐媽手裏拿起了一個手繪白瓷的茶壺,手工看著不錯,細密光澤,上麵彩繪的紅梅映著白色的瓷倒是也有一番韻味。

“清姐兒,你看這壺怎樣?”徐媽端詳著手裏的茶壺問道。

“徐媽,紅梅正好迎春,咱們買了年節用倒也喜慶。”綰清隨意看了一眼說道,一雙滴溜溜大眼並沒有在茶壺上停留多久,她覺得徐媽手裏的茶壺還不如在街上叫賣的冰糖葫蘆吸引人,像是已經喂到了冰糖葫蘆的甜酸味,綰清用力的吸了吸鼻子。

“夫人好眼力,一看就是識貨的,這是新進的青花瓷,你瞧這上麵的紅梅,正好能配得上小姐這通身的高潔清雅氣質。”攤主見來了客人,一雙勢利眼眯著給徐媽解說著。

徐媽眼皮都沒有抬,她畢竟是出自相府的,相府中那有什麼庸品,見的多了識別這些東西的眼色她還是有的。

手裏的這件雖然在這裏算是好的了,可比起在相府姨娘小姐用的那是遠遠不如,更別說身份更加尊貴的夫人相爺。

攤主見徐媽不為所動也知道遇上了眼力厲的,便不再說過多的話,隻是精細的看著,俗話說在明白人眼前做不得假,就是這個道理,眼下他若是說多了反而會自露了底,畢竟他也不過是個小瓷器販子,沒有見過什麼世麵。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賣糖葫蘆的老漢早就不知被擠到哪裏去了,綰清砸吧了下嘴,有些意猶未盡的回過頭來,正好看到徐媽在挑選著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