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自己跟我道謝。”蕭黎莫名的一句話驚住了三人,徐媽臉上帶著忐忑的恐懼,綰清低著的頭也抬了起來,大眼中帶著氣憤的驚疑,這個表裏不一焉壞的人竟然要她道歉,若不是他移開了一步,她用得著摔倒嗎!
而少年卻是一臉的驚詫,由於吃驚連下巴都忘了合上,心裏默念,主子,人家是無心的,你用得著這樣小心眼嗎?
街市依舊熱鬧喧囂,並不會因為這位突然的小插曲而改變一切,行人匆匆,去了又來。
小小瓷器攤子麵前,銀色麵具的高貴男子與瘦弱嬌小的女孩相對而視,一個鼓著腮幫子,捏著小拳頭,大眼中透著倔強的強韌。
另一個清冷高華渾身的氣勢越來越淩人,深邃的眸子一片厚重的墨色。
“是我先看上這套青白瓷茶杯的!”綰清自是不願意道歉的,男子為了躲避跌倒的她往旁邊移步的動作她看得清楚,雖然最後他還是接住了她,可卻是無奈被逼的舉動,想著讓她道歉沒門!
自知沒有男子那樣雄厚的定力,渾身也散發不出這種壓抑的氣勢,所以直接先聲奪人,一手指著地上的青白瓷,大眼堅定明亮的與男子對視。
蕭黎挑眉,眸子中的墨色大有翻湧之勢,今天這還是他二十年的生命中頭一次被指責搶了別人的東西,他蕭黎看上的東西從來都是直接被帶走的,豈是別人可以質疑的!
不過,眼前的這個女孩,明明隻有他胸膛高,可眼中的凶光卻來勢洶洶,像是一隻伸出了利爪要撓人的小野貓,顯然要比地上那套質地一般的青白瓷來的有興致!
“主子,車子修好了,咱們還要趕在年節前進京,這不宜再拖延。”這時,阿澤清秀的少年俯在男子耳邊說了一句。
蕭黎深邃的眸光又看了看綰清,那種犀利的感覺像是要透過衣衫看盡骨子裏,這個女孩倒是有趣,不過卻沒必要因為這無足輕重的人兒而耽誤了他的行程。
將手中一直捏著的那隻青白瓷的茶杯放了回去,蕭黎給了一身勁裝的少年一個眼色,少年長久待在主子身邊,自然知道主子的意思,便從腰間的荷包裏掏出了一塊碎銀子直接丟給了攤主,說道,”將這套茶杯包起來,多出來的不用找了。”
攤主看著手裏的有三四兩重的碎銀子,臉上是見錢眼開的勢利顏色,直接將碎銀子收進袖中,又麻利的尋了一個盒子將青白瓷茶杯裝好遞給了少年。
綰清大眼看著眼前這一串的變化,受了很大的刺激,她們還是缺錢啊!若是她們手裏有錢,砸也要將青白瓷給砸回來!
“主子,馬車已經修好了,可以啟程了。”少年手裏拎著裝有青白瓷的盒子,同情的瞥了一眼寒磣的徐媽與綰清,對蕭黎說道。
蕭黎丟了少年一個淩厲的眼刀,語氣有些森然開口說道:“將茶杯給她們。”
說完深邃的眸子透著一種看待獵物般的危險神色深深的看了一眼瞪著大眼,握著拳頭,腮幫子鼓鼓的像是一個氣包子般的綰清,這如小野貓的女孩要比一件茶具有趣得多,拂袖,揮衣,轉身,大步而去。
少年錯愕的看著主子的身影遠去,眨眨眼,上下打量了身旁的綰清,抓了抓頭發,這又是哪出?不過想來這小女孩是要倒黴了,被主子惦記上的東西什麼時候有過好下場!
他將手裏的盒子塞給了綰清,神色中透著詭異的朝著黑衣銀麵男子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