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清沒有想到男子正好看了過來,就那樣毫無防備的撞進了那雙深邃冰寒如若要凍住人魂魄的眸子,一時愣住了神,就那樣維持著斜側出的身子懵懵懂懂的注視著男子。
“清姐兒,咱們再去前邊的攤子看看。”徐媽將綰清的身子拽了拽自然的往前走去,就像是一隻保護自己小雞仔的母雞般想要保護著綰清,可卻因為綰清本來就歪著的身子而導致突然作為依靠的徐媽往前走的動作而失了平衡,一個趔蹙,小小的身子直接朝著地上撲了過去。
“啊!”還在愣神中的綰清閃了神,身子失去平衡,尖叫著朝前撲去,慌亂之中眼疾手快的就要去抓身前唯一可以作為支撐物的男子,然而,男子眸色一暗,優雅冷漠的將身子朝著旁邊移出去了一步,於是,綰清直接悲劇的就要與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
“噗!”
熱鬧的瓷器攤子旁突然安靜了下來,擁擠中的行人紛紛矚目,看向了地上躺著的一男一女。
的確是一男一女,就在男子移出去的時候畢竟是有些晚了,雖然身子移出去了,可也帶動的衣袂飄了起來,伸手胡亂想要捉住東西止住身子的綰清好巧不巧的將男子浮動的衣擺抓在了手裏,於是,男子因為受衣擺拖累,本來可以幸免於難的偉岸身姿也跌在了地上,不過最後一刻他還是伸出了手,將瘦弱的女孩攬進了懷裏,反身背朝著地上跌了下去,若不然,依著歪倒的這勢頭他指定會壓到女孩身上,他不敢肯定,這看著弱不禁風,瘦瘦小小的女孩會不會因為被他壓到而壓零散了。
“主子,你沒事吧?”一個短打勁衣臉上還帶著青澀的少年這時從人群中走到了躺在地上的男子身旁,雖然語氣與臉上的神情都是一副擔心的摸樣,可晶亮晶亮的眼睛中怎麼看都有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沒事。”蕭黎像是冷刀子般的眼刀瞥了一眼少年,而聲音卻給人一種醇厚如酒卻又後勁辛辣般感覺,隨後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女孩,隱在麵具下的眉頭皺了皺,她太瘦了,抱在懷裏竟然感覺到咯得慌!
勾了勾唇,清冽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可以起來了。”
綰清本來是緊閉上了眼,迎接著與地麵親密接觸後的疼痛的,卻不想沒有痛疼,而是落入了一個結實有力的懷抱中,那扣在自己腰間的手臂雖然感覺有些勒的疼,可卻有種安心的感覺,她有種錯覺,像是在這個懷裏,她是被小心翼翼嗬護的珍寶般的感覺。
而頭頂響起的聲音,卻又將她美好的感覺徹底打散,瞬間像是喝了一口最有名的喚作烈刀子的烈酒,渾身火辣辣的嗆得直冒煙。
“清姐兒,你沒事吧?”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的徐媽,一臉驚秫的將綰清從男子懷裏拉了出來,這摸摸,那看看,生怕她有什麼地方摔著了。
綰清一張小麵憋得通紅,低著頭,眼珠子亂轉,“徐媽,我沒事,你怎麼就突然走開了!”
徐媽的動作一頓,臉上的表情變的有些好氣又有些好笑,看了看那邊已經站起來由少年撫著身上塵土的因為戴著麵具所以看不出情緒的男子,這千防萬防,還是沒有防住,直接將小姐防到那危險男子懷裏去了。
不過,好歹是人家將小姐接住了,想來這人也沒有看到的那樣冷,還是由她代小姐去道聲謝吧。
徐媽本來就是背對著他們的,所以並沒有看到男子往旁邊移出去的動作,若是看到了此時心裏一定不會想著去謝人家。
徐媽將綰清拉到了身後,一手牽著她,走到了銀色麵具男子身前,彎身行了一禮,可神態卻帶著疏離的說道:“謝公子出手救下我家小姐。”
蕭黎任由少年給他打理著身上沾上的塵土,在他的身上感覺不出摔倒的狼狽,反而通身清冷高華的氣勢咄咄逼人,麵對徐媽的道歉無動於衷,反而一雙透著涼意的眸子凝在低著頭的綰清身上,眸色越發的深邃,那種涼薄的冷厲漸漸消退,取代的反而是一種看不透的迷離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