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錘難以壓製內心的興奮,恨不能仰天大笑出三聲。
這些年為了守住財產,讓那老賤人絕根他真是煞費了苦心,搭錢搭物不說,就是自己兒子婚事也受了影響,畢竟心狠手毒的名聲在外,好一點的人家滿是不屑,不好的人家則衝著占便宜或是靠女兒嫁過來能幫襯娘家來的。
另外,孟七都成了他的心病。
怎麼折磨毒打,這孽種依然頑強的活著,他自己都懷疑是不是厲鬼在孟七身上保護著,否則,為什麼就弄不死這孩子呢?
現在終於完勝,擺脫掉那無形的壓力,不由得暢快無比,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老沒羞的墳頭念叨念叨,告訴他,他所護著的妖婦子孫一分錢都沒能從家裏拿走,雖留下個孽障,沒錢沒物不說,還是癡傻黏呆的。
可剛走進院子,眉頭又緊縮愁雲籠罩,因為他所丟的是整個村子的傳承之寶,要是村裏人知道,自己恐怕就成為活祭品,獻給怒神以作懲罰不說,這些年絞盡腦汁保住的家產,也會全部搭進去吧。
不行,得趕緊想辦法,反正傳承之寶隻有幾個人看過。
孟大錘的愉悅心情很短暫,開始新一輪的擔憂焦慮。
二表舅很生氣,這個小丫頭真能給自己惹事,在村裏這才住幾天,就將孟大錘家得罪狠了,這讓自己家以後在村裏怎麼住?
剛想怒斥韓暖,大表舅母不漏痕跡的站在韓暖身前。
孟二旺嘴動了動,終究沒有說出要說的話,氣哼哼的瞥了孟王氏一眼,將怒氣壓了壓,甩了甩短褐的袖子走了。
大表舅母望著孟二旺的背影,歎息一聲對韓暖說:“既然你要留下孟七,那就好好照顧吧,這孩子受了不少的苦,終於擺脫那個大伯算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孟七聽了這話,仔細的想著前世幹了什麼好事,老天又給重活一次的機會,就為了享福來的?
自己前世殺戮那麼重,煞星孟魔頭的惡名遠揚,沒做過什麼善事啊?
韓暖則有些慚愧,自己為了孟七,將孟大錘家得罪了,以後大表舅母他們是不是會受報複?
上前挽住孟王氏的胳膊說:“大表舅母,這次我得罪了孟大錘,以後他們會不會報複到你們身上啊?”
“不會,他不敢,”不遠處大表哥的聲音傳來,隻見他滿頭大汗,手裏拿著鎬頭,滿身塵土,一看就是剛剛從地裏跑來的。
孟貴銀喊道:“哥,你怎麼回來了?”
孟貴金擦了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說:“板兒給我報的信,說是孟大錘來表妹家鬧事,我就急忙趕回來了。”
這時,孟七從院裏走出,手裏拿著一塊布巾,走到孟貴金跟前遞了過去。
大家都一愣,短暫靜寂後,孟貴金伸手接過去,低聲說:“孟七,別怕,表妹走了,你就跟著我們過,我們有一口吃的就有你的。”
孟貴銀也走到孟七身邊,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說:“對,表妹要是回京,你就跟我們生活吧,我家馬上將院牆打起,二叔管不著我們了。”
他的意思是,院牆壘砌後,家徹底分了,孟二旺想幹預也不那麼容易了。
孟王氏很驚訝自己兩個兒子的態度,在她心裏,孟七可是不詳之人,怎麼就這樣輕易將人帶回家呢?所以,她沒說話,臉色有些難看。
孟貴金擦了擦臉,將布巾遞給孟七,望著孟王氏說:“娘,孟七的名聲是孟大錘用錢買通大仙給他按上去的,就是不想分給他家產。”
“啊?誰說的?”孟王氏不敢相信的問。
孟貴銀轉頭對孟王氏說:“娘,還記得二嬸找多少借口不給咱們租子嗎?要不是二叔還能護著,恐怕咱們三個早就被餓死了吧?孟大錘也是這個心思,隻是孟七沒有長輩護著,年歲又小,才會被冠上這樣的惡名,其實就是孟大錘不想分給他家產,恨不得弄死他。”
如果二叔心更狠些,不用他自己動手,二嬸就將自己一家收拾了,當時爺爺去世,哥哥還不到十歲。
孟王氏怔忪一會,淚水滴答滴答流下,扭頭走進院裏,坐在小凳上默默的擦淚:是啊,這幾年自己和孩子可是沒少受他嬸的氣,在一起吃飯都要看臉色,要不是孟二旺還有點良心,還記著他哥照顧他的那點恩情,兩個孩子的下場恐怕還不如孟七。
韓暖來到孟王氏身邊蹲下,摟著她的胳膊勸慰:“大表舅母,別難過了,等我回京,就將十畝地過戶到大表哥頭上,以後的日子肯定越來越好。”
“這可使不得,那地是你外祖父給你們留下的財產,你怎麼能這樣敗了呢?”孟王氏滿眼淚水訓斥韓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