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暖不得不承認,鄭花瑩所拋出的誘餌極有吸引力,要是原身韓暖風恐怕就要動心,帶著鄭花瑩回京,有個自己身後的力量支持,嫡祖母肯定會有所顧忌,幫著鄭花瑩在京城裏站住腳跟,嫡祖母在自己婚事上就不敢胡為。
在這個社會環境下,女孩最擔憂的就是自己的婚配,如果幸運進入一個好人家,那後半生就會過得幸福,如果被胡亂配人,那就是掉入火坑,沒準還要早早香消玉損一命嗚呼呢。
可是現在不同,不管劉弘鈺是否安排,韓暖也不想與鄭花瑩牽扯,別的不說,殺父仇人這一條她就不能與她比肩,何況還要幫助她擴展鄭家勢力。
不過自己也沒必要將她逼急,何不給她甜棗和希望緩衝一下,讓他們放鬆警惕,給劉弘鈺快速離開危險境地留出縫隙。
何況,劉弘鈺這樣被鄭家追殺,依然不想治鄭家的罪,這裏定有什麼不可說破的秘密,那麼自己報不了仇,讓他們為爹娘辦點事也算是給爹娘贖罪。
“嗯,你這個法子好,我要是身後有你們鄭家依仗,嫡祖母真得要好好尋思尋思,好好好,不過,我送爹娘的靈柩回京你跟著回去時機不好,畢竟是喪事,回到京一忙亂會忽視你,反而顯不出鄭家的地位,這樣吧,你跟你爹說說,讓他派人將我爹娘外祖父外祖母的屍體找到裝殮,這對於韓家來講也算是大恩,回京後我會在祖父麵前極力推崇,再給你去信邀請,你那時與你母親來京,地位和份量可就不一樣了,這樣效果更好,你說呢?”韓暖誠摯推心置腹的說。
韓暖不怕鄭家借此恩情攀附祖父,能對自己兒子都不在意的人,可想而知此人的性格多麼冷酷自私,利用收殮兒子的屍體作為恩典要挾,假如是一方大員還有可能成功,可鄭家隻是正六品官員,祖父未必會放在眼裏,沒準還要碰一鼻子灰,那個嫡祖母更不會將此當事,說不好反而會恨鄭家多此一舉多管閑事呢。
鄭花瑩沒想到韓暖所想的法子比她的還要高,搜索魏縣令的屍體並裝殮很容易,能借此讓韓家知恩簡直是水到渠成的事,隻是韓暖風幫鄭家算計自己祖父,還真讓人蔑視,不過也能理解,畢竟她需要後盾,省的回京被欺負被胡亂嫁人。
“妹妹,你這樣安排真是周全,我回去後馬上跟爹爹稟報,放心吧,你爹娘你外祖父外祖母的遺骨我爹會立刻安排人去尋找,此事定會辦得妥當,今天姐姐來的目的是想接你去我家住,你和你弟年幼,漂泊在外總不是個事,你也別多說,簡單收拾一下,下午派人來接你啊,”鄭花瑩溫和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態度。
韓暖沒想到鄭家會想將自己和弟弟扣在他們手裏,這是何故?斷掉劉弘鈺投奔的後路?還是將這假意慈善做得更加完美,好讓京城來人更信服?
“謝謝鄭大人的好意,也謝謝姐姐的心意,風兒還是不去了,我與弟弟身上帶著孝,在這守孝是應當的,爹娘慘死,不好去別人家打擾,不盡孝心反圖享受因受不得辛苦而影響給長輩守孝,不說愧對自己良心,就是世人的唾棄也會讓風兒和弟弟無地自容,這些想必是鄭大人和姐姐因關心而沒有想到吧?你們的好意照顧安撫,若成了我們姐弟孝心被外人質疑的把柄,成了毀壞我長輩聲望的幫凶,促使我們在人前抬不起頭來可就得不償失了,再因此牽扯將鄭家樂善好義的名聲沾染汙點,那更是我姐弟二人的罪過了,姐姐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啊?”韓暖也跟鄭花瑩一般,微笑著謙和著潺潺而言。
鄭花瑩半天沒有言語,她用眼角審視韓暖風,一段時間變化的也太大了,仿佛脫骨換胎似的,竟然會利用孝心有理有據的拒絕不說,還不溫不火不漏痕跡的暗諷嘲弄。
一個十歲的小女孩能說出這番話的確令人驚疑,不過也不為過,畢竟誰受到這樣打擊都會偏走兩個極端:要不從此頹廢要不**成熟,韓暖所表現的就是後者。
隻是,跟自己了解的韓暖風有著本質區別,這是怎麼回事?鄭花瑩眼神更加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