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七此時的情緒的確是繁雜的,因為前世並不知鄭花瑩和韓暖風還有這樣一段私下交易。
難怪鄭花瑩對京城權貴之間交往脈絡早就熟知,應該是借韓暖風回京之際趁機住在京城而了解的。
那時自己還在拚命吸收功力,無暇顧及其他,現在知曉這裏的情由後,心裏不難過那是騙人的,首當其衝就是鄭花瑩的欺騙。
不管怎麼說,韓暖風是幫助過她的,應該在韓家住的時間不短,可是,韓家卻因她仕途中斷狼狽回鄉,為什麼鄭花瑩突然要對韓家下手,那時自己也很想知道,可是被鄭花瑩幾句好話哄騙過去就沒在細究,今天看來,應該是怕韓暖風將她不好的底細泄露,才借用自己之手除掉韓家的吧?
隻是這其中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呢?難道是關於二皇子側妃跟韓家子弟在婚前私相授受的傳言?如果真是如此,那麼後麵的事情就好解釋了,包括二皇子找個爛借口讓韓侍郎引咎病退。
韓暖是用此事要挾鄭花瑩嗎?
劉弘鈺很有耐心的抱著韓暖陽哄他睡覺,姿勢得體動作熟練,看樣子逃難中沒少這樣照顧暖陽,韓暖觀感開始改變。
就聽他輕輕拍扶暖陽後背低聲說:“我和孟七過兩天就走,你帶著暖陽安心等著京城人來接,隻要高大全將信送到,我三哥永泰王定不會讓你在韓家受委屈,所以,你就放心吧。”
“什麼?你們倆要去哪?為什麼要走?”韓暖被這突如其來的決定嚇了一跳。
“這是早就商議好的,隻等高大全能順利被接走,總這麼藏著也不是事,反而會拖累你們,我跟孟七身上都有些功夫,不會有危險的,”劉弘鈺並沒有回答韓暖的話。
“就不能說說你們去哪?難道現在還得不到信任?”韓暖很不解,告知去向就那麼難?
劉弘鈺臉上又帶起不耐煩,強忍著:“胡說什麼,這跟信任有什麼關係?你個女人,男人的事少打聽少操心外麵的事,管好家裏就行了。”
韓暖哪能接受這樣大男子主義的觀點,嘴撇了撇很不雅的翻翻白眼說:“哼,高大全身上的銀子可是小女子掙的,對了,你們走身上沒有銀子可別找我要,掙錢養家應該是男人的事,哼..”
“你還會頂嘴了是吧?規矩怎麼學的?看看你現在,張牙舞爪的像什麼樣子?”劉弘鈺極力壓低聲音說,恐怕嚇到暖陽,但胸脯喘息很厲害。
韓暖更不屑了,理直氣壯的說:“我這是頂嘴嗎?我這是為女子仗義執言,合著你們男的用著我們女的就說溫柔賢惠,用不著了就用規矩來束縛,裏外都是你們的理,我們女的就該受氣受欺負?”
劉弘鈺氣的有些哆嗦,臉色漲紅的說:“你..簡直不可理喻,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
“女子怎麼了?沒有女人你們哪有禦寒衣物,哪有香甜飯菜,哪有子嗣傳宗接代?別小瞧女人好不,男女之事就跟萬物與土地太陽與雨水,你能說萬物離開土地能存活?你能說隻有太陽重要雨水不重要?陰陽互補相輔相成,是誰也離不開誰的關係好不,是平等相互依存的好不,”韓暖也很生氣,不由得上升至理論,顧不上自己這現代論點對他們的衝擊了。
果然,劉弘鈺驚愕的張大嘴,半響說不出話,孟七也不在沉思,怔怔的看著韓暖發呆。
劉弘鈺的記憶裏,韓暖風是個溫婉老實甚至有些自卑的女人,也許是地位低下,也許是進京幾年被嫡祖母欺壓所致,總是帶著惶惶然的表情,此時韓暖風飛揚自信的表情在記憶裏是沒有的。
孟七前世不了解韓暖風,什麼樣的性格更是無從知曉,可是既然是劉弘鈺的妻子,能在王府混成寵妾滅妻應該是老實懦弱的,跟劉弘鈺達成其中一條協議,就是這輩子他娶韓暖風保證不會重演上一世的悲劇,可沒想到,她竟是這樣厲害,怎麼看也不會被妾室欺負的。
看兩人表情,韓暖知道自己所說的理論有些過火,這個時代男尊女卑很正常,捍衛女權簡直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不過也就敢在他們麵前說說,省的受劉弘鈺大男子主義的氣,想到這急忙緩和氣氛:“你們到底去哪?我心裏好有個譜,省的盲目的惦記。”
這樣的話讓劉弘鈺很受用,心裏怒氣降下些,也不深究韓暖的怪異理論說:“孟七知道一條去北部的路,我們去投奔白將軍。”
“西部是由兩個軍隊部署,何家軍、白家軍,”孟七在旁幫著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