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胡子大帝——中世紀封建帝王的幽靈的傳說,在當時的德國廣為流傳。封建統治者利用它來美化封建君主製,並借以表達出他們妄想通過普魯士王朝戰爭統一德國的反動企圖。民族主義者希望古代日耳曼精神再現,把紅胡子大帝的覺醒作為祖國複興的象征,他們企圖以“中古的妄想與現代的騙局”的混合物來欺騙人民。小資產階級自由主義激進派也夢想德國人民可以通過一個君主來得到統一和解放。在長詩中,海涅以極其尖銳刻薄的諷刺形式,戳破這個浪漫主義夢幻的童話傳說,使它露出君主複辟的反動內容,狠狠地抨擊德國社會中的倒退逆流。詩人宣告:“我們根本用不著皇帝”,“沒有你我們也將解放自己。”
漢堡是個自由城,資本主義發達,但它的資產階級並沒有進行革命的勇氣和毅力。長詩通過漢堡守護女神漢莫尼亞的形象,諷刺德國資產階級的怯懦、平庸以及對封建勢力的妥協。漢莫尼亞美化德國的過去,對現狀感到滿足,這正是德國社會進步的巨大障礙,是社會停滯的根本原因,同時也反映德國資產階級的特征。“德國的資產者知道,德國隻不過是一個糞堆。但他們處在這個糞堆中卻很舒服,因為他們本身就是糞,周圍的糞使他們感到很溫暖。”按女神的指引,在女神祖傳的椅子下,詩人看到德國可怕的將來,嗅到從36個糞坑——德意誌的36個邦散發出來的令人窒息的臭氣。詩人指出治療德國的“重病沉屙”,“不能用玫瑰油和麝香”,隻能運用革命的手段才能徹底變革腐朽的現實,才能徹底清除36個糞坑。長詩抒發了詩人盼望德國革命早日到來的迫切心情。
在第六七兩章中,詩人諷刺德國人隻滿足於在思想領域中要求自由,而不能將思想化為行動。通過“黑衣喬裝的伴侶”,深刻地表達了思想必須見諸行動以及通過暴力推翻反動統治者的革命思想。在最後一章,詩人銳敏地指出舊時代正在消逝,新時代已露端倪。但在某些章節中,透過陰沉的色調,也流露出詩人思想中的矛盾與憂傷。
和長詩的題目相呼應,海涅在詩中采用了許多來自民間傳說、童話乃至聖經故事中的形象。比如彈著豎琴唱著古老宗教歌曲的女孩子,聖經傳說中的三個聖者,黑衣喬裝的神秘伴侶,紅胡子大帝的幽靈,漢堡守護女神的幻影,老保姆的形象……詩人從德國社會現實生活出發,賦予這些形象以新的色彩與政治意義,這樣,詩人通過浪漫主義的幻想與象征的形式表現出異常深刻的現實主義內容。在長詩中,詩人在描寫現實時,突然飛騰到幻想的高空去描繪虛幻的形象;在描繪虛幻的境界時,又迅速降落到世俗的生活中來。在詩人所描繪的虛幻形象中包含著他對現實極端清醒的認識和巨大的批判力,也包含著他深情的內心感受。另外,在抒發柔情時,會突然出現尖酸刻薄的諷刺,在莊嚴的場景中又插進喜劇性的狂放。從溫柔轉向諷刺調侃;又從諷刺轉入感傷憂鬱。不管是場景還是情調,不論是情緒還是色彩,時時都在變幻閃爍,五彩斑斕而又完整精妙,充分顯示出海涅的詩才。
長詩是海涅諷刺詩的頂峰。由於諷刺的對象不同,傾注的內涵不同,詩人表現出來的色彩與情調也不相同。但不論表現為幽默詼諧也好,戲謔調侃也好,挖苦嘲弄也好,目的都是要把這些社會現象或事物的腐朽反動本質揭露出來並加以嘲諷鞭撻。由於他成功地運用不同色調的諷刺,大大增強了作品的批判力量。
欠與貸
《欠與貸》是德國著名作家弗賴塔格於1855年出版的一部長篇小說。其故事梗概如下:
安通·沃爾法特出身於德國的一個中產階級家庭。他是一位很有才智,並且非常勤勉的會計師。在他還很年輕的時候,他的父親就病故了。父親死後,他離開家鄉出發去當時比較繁榮的德國東部的一個大城市尋找工作。途中,他認識了馮·羅沙特爾男爵和他的女兒萊娜。他還遇上了也去這個城市謀生的費伊蒂爾。費伊蒂爾是他中學裏的同學,一個年輕的野心勃勃的猶太人。
到達大城市後,沃爾法特在一家很大的貿易公司當上了職員。這家公司的老板是特·奧·施羅特爾,一位當地很有名望的大企業家。由於他的才幹,沃爾法特很快就被施羅特爾賞識,並被提拔為公司的高級職員。在同事中,有一位科員弗裏特茨·馮·芬克與他最談得來。芬克是一個美國化的德國人,他曾在紐約住過很長時間,他的叔父在紐約經營著一個很大的工廠。盡管芬克常常做出些大膽而冒險的行動,有時也給他帶來窘困和麻煩,但他們倆還是成了親密的朋友。